约西不似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小孔雀模样,只静静站在一边,赵婶婶看了都犹然生出几分关爱,卷了卷被单,低头看一眼她的腿说:“那注意啊,别磕磕碰碰伤了,你要是没睡醒就继续睡吧。”
她不吃早饭,并且睡到日上三竿,连赵家的长工都习以为常了。
等人一走,约西跑到木窗边,朝下一探脑袋。
巷子里蕴凉的风,卷起少年洁白衣角,晨间空气润润的,有腐砖和苔藓的气息扑向鼻尖,潮湿浓郁。
约西拨了一把被风糊了半张脸的长,压着声音,气呼呼道:“赵牧贞!我磕到腿了!都怪你,催催催!”
说完,闷着气坐到床边,看小腿那块蹭得要掉不掉的皮,伤处洇出了血,往下淌了一道,看着挺吓人的。
没几秒,赵牧贞也从窗口利落翻进来,目光有些歉意。
“你,没事吧?”
约西斜眼看他,又收回目光,声音不高,却硬声硬气的,“有事,快疼死了!”
“我看看。”
“看什么?你的眼睛里有药啊?”
约西心一狠,扯掉那层薄皮,伤口扩大,手指颤着。
“嘶——好痛。”
表皮伤的痛感极尖锐,每一秒都像针在扎神经,她蹙眉蹙眼地低哀一声,不敢再碰伤口分毫。
赵牧贞听她这声叫,再看她的腿,眉山拢起愁线。
赵婶婶走后,门开着,晨阳薄薄从二楼栏杆外照进来,落在某人身上,他弓背垂,修长手臂搭在膝头,侧脸逆着那层淡金色的光。
五官都加了一层柔光滤镜一样。
有种触达内心的温和旷远,像山间的晨曦和清雾。
约西猜测自己可能晨起一番大动作,有点低血糖,腿都流血了,这会儿还有功夫晕眼看人。
嗓子很干,她咽一下,喉咙微微潮湿后有更黏躁的感觉。
细白的小腿朝他的方向一翘,踢踢他胳膊。
“还看?”
他起身朝外走:“我去拿创可贴。”
赵约西双臂撑在身后,凹出深秀的锁骨,肩上搭着木耳边的的睡裙肩带,微微支着腿。
创可贴两侧纸条撕去。
手指抚过黏胶,确认边角都贴齐,她这个姿势……赵牧贞脑子忽然一声嗡响,回忆她是怎么把腿架到他腿上来的。
太自然了。
他手指搭在她脚踝,往上轻抬,挪到旁边。
“贴好了,你自己注意不要碰水。”
约西没察觉他的神色异样,脚丫挤进拖鞋里,起身粗鲁地扯了扯自己的裙摆,一把抓着他就往外拉,头也不回地嫌弃。
“赶紧走,不要在这个老鼠窝里待着,快走快走!”
他被她拽着,拖一步迈一步,出房门反应过来,慢半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