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定衍撇过头,颇有些狼狈:“不是……臻臻,你先把衣服穿上,朕有些话想说。”
纪挽棠乖乖穿上衣服,隋定衍稍作平复,摸了摸她的头:“臻臻,朕知道,你从前受了许多苦,所以总是瞻前顾后,可是有些东西,你要自己去争取。人是会变的,朕会,你也会,但朕保证,只要是合理的,你若是想要,朕都会给你。”
今日的隋定衍与从前都不一样,从前的他总是带着些高高在上,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中,但今日的隋定衍却是小心翼翼的,仿佛把她捧在手心上。
她不知道他是否也曾如此对其他人,但至少此时此刻,纪挽棠暂时卸下了心中的防备。
前生今世,能如此为她着想的人绝不会过三个,这份心,叫她有些感动。
“陛下……”
她投入他的怀抱,恃宠而骄,“那嫔妾的第一个愿望,便是在瑶华宫,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我可以在你面前做个任性的人。”
隋定衍宠溺地揉揉她脑袋:“好,在这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朕都听你的。”
纪挽棠粲然一笑,重亲上去,隋定衍将她一把抱起,放入帐中。
“等等、不要……陛下,你说过会听我的……”
“嘶……你要朕如何?”
“你先亲我嘛,亲这里、亲这里……还有这里……”
“……还不够吗?”
“不够,还不够!”
第31章太液池同游太液池
“昨日皇上又留宿瑶华宫了。”
张妃坐在殿内,正值春夏之交,门外本应是绿叶葱葱,可不知怎的,她瞧着,只有萧瑟之意。
翠微宫很大,很空,可这么大的地方,除了她,竟别无旁人。
她就这么呆坐着,双眼失去焦距,喃喃道:“这翠微宫,他一次都没有来过,一次都没有……”
说着说着,她的泪就掉了下来,她不明白,自己差在哪里,在闺中时,她也是百家相求的好女,为何来到宫中,为何她只求皇上一人,却遥遥无影呢?
“为什么、为什么!”
殿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声,殿外的宫女吓得各个脸色白,张妃又在疯了。
片刻后,里面安静了下来,张妃忽而仰天而笑,泪水被挤压着落下,一串又一串:“不就是宠爱嘛,本宫父亲救过皇上性命,谁都不能比过我,比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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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宴后,皇上越宠爱纯月仪的事早已不是秘密,所有人都知晓,陛下只要入后宫,便只宿瑶华宫,叫其余嫔妃心中万分嫉妒,恨不得自己就是纯月仪,能得皇上如此宠爱,即便短短几日,那一辈子也无憾了。
金贵人便是其中一人。
她嫉妒纯月仪,除此之外,她还对这个女人有满满的怨意,认为如若不是纯月仪横空出世,如今受尽万千宠爱,被后宫所有女子羡慕,甚至能将娴妃踩于脚下的,是她!
就不该有纯月仪此人!
然而即便她万般诅咒纯月仪,人家依旧风头无俩,丝毫没受影响。
眼见皇上还没有要招幸她的意思,等了足足两年的金贵人坐不住了,好几日都往表姐胡妃那儿跑,话里话外满满的争宠之心。
可胡妃多年无宠,也就因权势位分有些威势,她如今就算站在圣宸宫门口,皇上也不一定会见她,更何况直接举荐金贵人,此事只能慢慢筹谋。
再加上近期宁庶人宁佳之事着实让胡妃焦头烂额,宁佳既是戴罪之身,又怀有龙裔,皇上不想让她过得好,却又不想让她腹中孩子过得不好,这番复杂的情绪可让胡妃费尽了心。
冷宫阴冷潮湿,门窗破烂,宁佳此等心高气傲之人,如何能接受如此羞辱,她甫一进冷宫,便叫嚷着要见皇上,宫女太监们都因为她腹中孩儿不敢拦她,要不是她去的及时,说不准就真让宁佳跑圣宸宫去了,到时候受罚的可是她,而不是宁佳。
宁佳那里一刻都放松不了,她天天苦口婆心去劝也不见成效,表妹又急吼吼地来要她安排侍寝之事,她怎么安排,哪有精力安排!
故没两天,她便不耐起来,好生说教了金贵人一番,让她不要如此沉不住气,纯月仪现下刚得宠不过两月,皇上正是鲜的时候,哪能轻易就让人撬了墙角。
可金贵人早就忍不了了,她整日想着纯月仪是如何得宠,皇上如何宠爱她,整颗心就像是被火烤一般炙热,满腔心思皆是妄想独得恩宠,只觉得胡妃不肯帮她。
金胡两家联姻已久,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胡妃不得宠,又无子,金贵人这才被安排进宫,两人消息互通,都知道家中在宫里安插了哪些人。
金贵人见胡妃对她如此不上心,顿时起了怒火,心想道:你既然不肯帮我,那我就自己帮自己,等日后我得宠了,也别指望我拉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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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前朝风平浪静,各地没什么天灾人祸,隋定衍便定了个日子给自己放了半天假,想着臻臻整日都只能闷在这么大点地方,实在无,趁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想带她去太液池赏景。
太液池位于皇宫北面,占地足有上百个宫殿那般大,其间还有两座岛屿,一眼望去,叠澜不定照天井,侧影摇荡晴翠长。
隋定衍心情烦闷时常常会来此放松,望着如此广阔的湖域,心自然也就变得宽广起来。
只不过他从来都是一人独行,久而久之,这里就不许后宫之人随意入内,此次两人携手相至时,天高湖阔,十分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