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少年被传送到漫天飘雪的戈德里克山谷时,暮色已经沉沉地西斜,远处的山岗和松林一片死寂,素白的颜色把整个世界铺得格外平展。
他手里拿着一束鲜花,面前分别是妹妹阿莉安娜、父亲帕西瓦尔、母亲坎德拉的坟墓,上面的越积得很厚。
死亡时间是很久之前的,估计在他成年之前就坟墓就已经在这里了。
小邓布利多感到疑惑,迷茫,同时也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悲凉。想到在原来自己的那个时空,父母弟妹们应该正在暖融融的夏天里一起快乐地出门野餐,他的心神稍微定了一定,忍住了本来想哭的冲动。
没关系,悲剧确实发生了,但是,所幸还有美好的一面。
不过自己的弟弟阿不福思呢?
目前还不知道,暂且一边继续走一边找吧。
红发少年漫无目的地来到一家地下酒吧,听着舞台上的雌性妖精在唱歌,周围是酒杯碰撞和冰块洒落的声音。他脑袋里有些昏沉,想着下一步就去霍格沃兹吧,那里可能熟人多一些。
“听说了吗,黑魔王格林德沃明天就要被押上绞首架了!因为神秘人觉得可以用旧魔王的死来证明自己的地位,所以选举日都被刻意延后了——上次那一战,真是太惨烈了,这个魔王居然一个人留下来挡住的数不清的食死徒和狼人,受伤肯定不轻。前几天他在德国的一个别墅里被神秘人发现了,也真是罪有应得。这是要变天了啊。”
邓布利多一个激灵,他不动声色地施了一个咒语,往那个方向挪了挪身体,那几个酒吧里的酒保精灵继续说着,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在偷听。
“明天不也是约定好了的领袖选举日嘛,还真不知道有多少看头呢。”
邓布利多感到有种莫名的危机感。他想走上前多问几句,却被一个人突然从后面捂住了嘴巴。
“嘘……”
他看到背后的是一个非常胖的中年男人,头发和胡子都蓄得挺长的,是一个混血的巨人,光看外貌有点恐怖但是笑地很憨厚。邓布利多带着不确定开口问,“你是……海格先生?”
“哇,是邓布利多吗?你好……年轻。”
霍格沃兹的守林人几乎要惊声叫出来,他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并且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巨大的黑色斗篷披在邓布利多的身上。“你跟我来啊,这里很危险,说不定有里德尔的眼线。”
如若不是在穿越来之前和未来的那位白巫师了解过自己的人际关系,小阿尔差点把对方当成来绑架自己的敌人了。他小心地把魔杖收回袖口,然后跟着对方挤出了热火朝天的魔法地下酒吧。
红发少年有些懵地被对方抱上了那架魔法摩托车,海格骑着摩托一骑绝尘。
一路开到了一栋公寓前,他们面前是一扇布满划痕的涂着黑漆的大门,银质的门把手是一条盘曲的大蛇的形状,门上没有钥匙孔,海格伸手触碰了一下门铃。
“客人请进来吧。”
沃尔布加·布莱克夫人的画像发出了邀请的声音,墙壁上的砖头都自动挪开了,过了一会儿又自动闭合回原样,没人察觉到他们。
这里是格里莫广场12号,凤凰社的根据地。一身素绿色巫师袍的麦格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很快她和海格一样睁圆了眼睛。
“邓……布利多?”
气氛里一下子充满了重逢的喜悦。
红发少年接受了两个“老朋友”
的热情欢迎。
福克斯听到响动,从客厅的金属鸟架子上飞了过来,它宛若一团流动火焰那样落在了阿不思的肩膀上,用头和脖颈亲昵地蹭着这个陌生的小主人。
“谢谢你们带我来这里,但是抱歉,我是过去的那个阿不思,”
青年邓布利多有些局促地笑着,“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见你们,我未来的朋友们。”
“没事,”
麦格教授笑笑说,“能找到你会让我们,包括凤凰社的这些巫师都安心许多……未来的你真的是一个强大到让伏地魔都害怕的存在,光是听名字就让人很安心了。”
“哈哈哈,”
红发少年脸皮薄,这些赞誉让他有点害羞地看向别处,“话说,我弟弟去哪里啦?”
“他现在整天泡在猪头酒吧闭门不出……他似乎不想再见你,也不想见任何人。”
海格说着补充了一句,“我给他送过岩皮饼,他也没开门。”
“呼……他没事就好。”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邓布利多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现在的局面。伏地魔的食死徒占领了魔法世界大部分的政权,虽然现在还没有攻入霍格沃兹,但是那都是迟早的事情了。
各国魔法部的官员都是酒囊饭袋,他们永远只会夹在中间,见风使舵毫无立场可言。
“我们比圣徒先收到了情报,所以今天下午的时候,派人到神秘人那里了劫了格林德沃的狱,他让仆从把人关押在地下室了……估摸着消息已经被封锁了,神秘人在暗中派人疯狂追杀我们的人,以及寻找第一代魔王的下落。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拖延他们夺取政权的时间,来给我们制造反抗的的机会呢,害,现在越搞越被动。现在几个凤凰社成员刚刚回来在休息了,你也来了,真好。不过那个以前的黑魔王……他整个过程没怎么反抗,带走他像搬一具尸体那样轻松。真是奇怪。”
海格大大咧咧,和青年邓布利多什么都说。
“是吗?”
红发少年有些急迫,他走上前道,“让我也去看看吧。”
拗不过对方,麦格教授只能带着他去了整个屋子走廊最里面的那间房。房门上插着铁锁。
邓布利多透过门上的小窗,看着那双潜藏在黑暗里的异色的瞳孔,觉得分外熟悉。那是在过去的时空的原本属于金发少年的瞳孔——也就是说,他们本身就是一个人。
可是,那张中年男人的脸庞——即使宛若身陷囹圄的困兽,也依旧显得飞扬跋扈的模样,那漠视一切的神色,却比金发少年让他更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仿佛只是短暂的一瞥,就让人如芒在背。
他跟照片上几乎一模一样啊!可是,如果不是危险到了极点,又怎么会被以这样的形式关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