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川行到殿门口往外看了一眼,再次劝道“已经半个时辰了,可以了,顾小侯不能有事,不然阿姐会怨我的。”
燕清川怕顾烈星有事,急急叫来监正。
“不行!你阿姐是皇族血脉,她的婚嫁亦关乎到我们燕朝的国运,若不敬天神,招来厄运,影响了国势怎么办?”
沈太后坚决道。
“危言耸听,朕才不信这些虚妄之言!”
燕清川不信,“监正,去把顾小侯请进来。”
“慢着!”
沈太后面色一沉,“皇上不信鬼神,但天下有人会信。若往后生了灾祸,世人因此恶意指摘你阿姐,你忍心?况且,皇帝别忘了,了无大师曾给南阳侯断过命,他寿不将二十,若这次不虔诚祈福打动天神,上天如何庇佑他与你阿姐婚姻美满?”
燕清川突然动摇,与其往后让人无端指摘燕似锦,他私心更希望顾烈星能扛下一切。
见燕清川被说服,沈太后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她就知道,只要搬出来燕似锦,燕清川就会舍弃一切。
沈太后心里又一阵不平衡,明明她才是十月怀胎冒着生命危险将他生下,给他一切的生母,这逆子却待燕似锦比她还亲近。
真真叫她气闷。
沈太后越想越气,转头朝监正使了个眼色,监正会意躬身向外走去。
沈太后唇角微扬,燕似锦一而再地顶撞她,她也要让她吃点教训。
监正走出大殿,一股热浪立马扑面而来,光是走几步都觉难耐,在这烈日底下跪上一个时辰,便是铁打的也要晒化了。
但他无意关心人会不会晒化,只走到香炉前,对顾烈星道“南阳侯,请肃正跪姿,方显虔诚。”
顾烈星摇摇欲坠的身体,因为监正的话,再次强撑起来。
他低估了这烈日的毒辣,舔了舔干涸的嘴角,“监正,我能否喝口水?”
监正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侯爷慎言。祈福祷告时不可心存杂念。”
顾烈星哑然,撑着身子看了看香炉里的香,才过半。
才过半,但他已觉头晕目眩,整个人像是泡在了一锅沸腾的开水里一样,身上的伤更是处处刺心,他有些撑不住了。
完了,他今天不能把婚期请回去了。
连这点小事都没能做好,阿锦该多失望。
顾烈星开始自责,身体也开始摇晃起来。
“侯爷,祈福一事关乎公主的终身幸福,还请侯爷认真对待,不要懈怠。”
监正立即纠正道。
“既是为了本公主,为何不见钦天监一同为本公主祈福?”
突然一道清越又威严的声音传来,监正闻声一看,只见燕似锦带着侍从不知何时站在了祭坛边上正看着他。
燕似锦目光森冷地走了过来。
烈日正盛,监正却觉脚底寒,忙不迭地躬身跪下。
燕似锦快步走到顾烈星跟前,心疼地将他拉起来。
顾烈星双腿麻,倚在她身上,勉强扯出一丝浅笑。
“公主怎么来了?”
燕似锦看着他失水的脸色和被汗水浸泡的身子,满脸的愠色。
她扭头看向跪着的监正,“监正供神多年,与神通灵,有你为本公主向天神求福,定能直达天听,事半功倍。来人,为监正也燃一柱香。”
阿玉闻令,立即寻来一根两指粗的香火插进香炉。
监正顿时吓的腿软,连连磕头求饶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