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是於大夫嗎?」
宋浪推開狹小的門,迎面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夾雜著汗臭味,一抬臉,裡面全是七老八十的面孔,靠近門口的是一個臉色發紅的小男孩,黝黑的面孔純真善良。
「奶奶,有人找。」
小男孩舔了口棒棒糖,開口大喊。
「進來吧。」
宋浪皺了皺眉,他戴好了口罩進去。
「什麼症狀?」
於大夫頭髮花白,但看起來精神矍鑠。
「這個人,你認識嗎?」
戴好眼鏡,老大夫臉色變了下,目光落在對方漏出來的臉上,「你是哪個?」
宋浪高高提著的心忽然落定了。
不枉他找了這麼些年。
「我現在不方便,你晚點兒再過來說。」
「好的,不打擾您了。」
宋浪沒敢走,他倚著門框,就那樣等到了晚上十點。
「你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宋浪緩慢的眨了眨眼,他反問出一個令他不敢相信的事實:「您是說,當初我媽那個孩子還在世上?」
「那是你弟弟啊,」
於大夫搖搖頭,娓娓道來,「不曉得哦,當初你媽媽倒在路邊,可憐死了,我和小梅送到縣醫院,等了一夜才等到家裡來人,我孩子還小就先走了。」
「我當時看她大著肚子還以為你就那個小娃娃活下來呢,造化弄人啊,那麼年輕。」
「您有沒有小梅的電話?」
宋浪著急,他好像要摸到真相的邊了。
「沒有,她後來就跟他那個老公離開了,說是去大城市打拼。」
於大夫想起來什麼,從最底下的柜子里找出來一塊東西,「這是你媽媽給我的,一塊玉,這救命的事情怎麼能收啊,你來了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
「謝謝您,」
宋浪眼眶發紅,收下,他離開診所,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四周都是空曠的田野,一陣風吹過,還有沙沙的麥浪。
當年,他太小,過來的時候只能看到冰冷的屍體,那時候他就下定決心,一定要讓所有人血債血償。
但,好像到了這一步,他看著手裡面的玉佩,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開車走了,但在半路上遇到了車禍。
斷了一條腿,但更加堅定了他走到底的決心。
「你別在我眼前轉悠可以嗎?」
宋浪皺著眉,看著不知道是拿水還是削蘋果的徐周,感覺腦瓜子嗡嗡的,本來就煩,還淨添亂。
「我一夜沒合眼趕過來,你也不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