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萧伯藩也只有一个儿子,照说不该萧铭过继。可那时候他会说呀,为着礼义大统,委屈一下自己,不算什么。”
萧珩皱眉,“你要杀萧铭?”
姜念惊讶于他的敏锐,笑道:“我杀他做什么?最想杀他的,应当是侯夫人吧。”
萧珩的心思不深,又是她说什么就信什么,果然没再多想。
姜念回来时,香痕窝在角落匆匆擦眼泪,被人撞个正着。
又生怕旁人嫌自己软弱,几滴泪忍得辛苦。
姜念只拍着她的手,告诉她没事的,她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这几日过得相对太平,姜默道忙着筹钱,姜念给了一月的期限;而谢谨闻那边始终没个响。
姜念拉着萧珩,每日讨教些“杀人越货”
的本事,倒也渐渐熟稔,只是心里有道坎始终过不去。
“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热,”
萧珩很平静地告诉她,“刀扎进他的脖颈,血溅了我一脸。”
“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吗?”
他摇头,“我很少记住别人的长相。”
姜念差点忘了这茬。
她脑中不断闪过萧铭的脸,日子一天天近了,她也时常会犹豫,或许有别的办法,或许可以让他自寻死路。
可一看见香痕,一想到宣平候父子的死,她没有别的路能走。
两人坐在她屋前台阶上,萧珩静静转头看她,能看出她有心事,可她不说,他也不知该如何问。
桂枝姑姑在这时走过来,“世子,沈大人来了。”
“真的?”
这一声是姜念喊的,她眼中雀跃几乎压不住,惹得桂枝姑姑狐疑望向她。
上回马车一行她早已生疑,只是没说罢了。
萧珩问:“沈先生来寻我吗?”
“是,”
桂枝又应他,“沈大人说世子换先生已有个三五日,特来看看您的学业,此刻应当在您院里等。”
在姜念耳中,这和直说找自己有什么分别?
她连忙撩了裙摆站起身,往房里奔时口中念念有词,“上回沈先生给的一册书,我正有不明白的地方要问问呢。”
桂枝皱着眉立在那儿,犹豫要不要出言制止。
“姑姑,那我带阿念一同过去。”
有萧珩盯着,量这两人也没法做什么,她勉为其难点点头。
姜念很快捧着书出来,“走吧。”
这几日一直忧心忡忡的,萧珩乐见她这样高兴,就默默跟在她身后回自己院子。
姜念跨进门,见人一手负在身后,背对自己而立。
她正要喊人,想到守在门边的桂枝,改口道:“沈先生。”
沈渡转过身来看她,仍旧是清隽疏朗的眉目,却不知为何,被姜念读出一分愁怨。
“姜姑娘也来了。”
分明就是特意来见面的,却要扮作客气意外的模样。
姜念几步跨进里间,将那本《捭阖策》放置书案。
“正有几个疑问要请教,可巧您就来了。”
男子的目光定在她身上,顺着她单薄肩头,滑落纤细腰际,负在身后的手不自知握紧。
“世子。”
上回姜念当着他面抱住沈渡,萧珩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今日他能够隐隐感知,姜念想自己协助两人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