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吁吁。」姜月被她嚇得頭髮都要炸起來,口不擇言拉住她。現在情況不明,萬一真出事怎麼辦?
寶音的人生真是充滿了極端,咱們就不能折中一下嗎?
姜月的心情比知道她哥捅死了禮部尚書那天還要複雜。
「別廢話,不想死就蒙上眼睛下來。」來人瓮聲瓮氣地扔進來兩塊布條。
外面人似乎不少,不宜衝動,他們的護衛看樣子要被擒住了,姜月和李寶音對視一眼,還是依照對方所說,乖乖把眼睛蒙起來。
布條上帶著那人手心的溫度。
「姜月,咱們接下來怎麼辦?看起來情況不妙,」李寶音自言自語,「嘶,你相公該不會死了吧?」
「死了吧」這三個字眼尾音上揚,姜月似乎從中品出了兩分不易察覺的興奮。
姜月:……
上到她哥,下到寶音,好像他們盼著聶照英年早逝音容宛在許久了。
她幫李寶音把布條系好:「沒事,要死也是我和聶照先死,別擔心,他們真要殺咱們,就不會費這麼多口舌了,」系完,姜月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去吧,別太衝動和他們起了衝突。」
說罷,姜月也給自己蒙上眼睛。
二人一前一後下了馬車,朔風像刀子一樣,好像把人皮割成窄窄的一條條帶子,在風裡撲簌簌作響。
姜月五官幾乎皺在一起,拼命把臉往斗篷里縮,一邊縮一邊想自己的處境,她是不信聶照會死的,分明前些天還收到了他的信。
她正思考著,霎時風停了,也不冷了,似乎有人擋在她面前。
對方隔著衣料握住她的手腕,冷聲道:「跟著我走。」
他的掌心滾燙,溫度幾乎能穿透布料灼傷姜月的手腕。
那股子熟悉的感覺愈發明顯,姜月故作看不清路,踉蹌著要跌倒,對方忙托住她,姜月就順勢往人家懷裡一倒。
她似乎聽到他微不可聞的一聲嘆息,聞到他身上動作間那股子經過體溫貼燙的馥郁香氣。姜月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心情比剛才聽到李寶音嚎那一嗓子時想起她哥捅死了禮部尚書還要複雜。
但複雜歸複雜,得益於聶照教導有方,她這麼多年還是知道什麼叫不掃興的。
她乾脆直接倒在人懷裡,用嬌滴滴又蹩腳的撒嬌說:「哎呀……人家,腳崴了……」然後順手把手往他脖子上一搭。
姜月著實拿出了多年前糊弄霍停雲那一套,又演起了弱柳扶風菟絲花,蹩腳又合理。
對方顯然沒想到她來這齣,愣了片刻,回過神,也跟她演起來了,將人一把橫抱起來:「那我抱著你走?」
姜月歪著頭貼著他的胸口,臉埋在上頭避風,指尖摩挲著他脖子上的皮膚:「那感情好啊。」
對方壓著嗓子低笑了兩聲:「你這樣,你相公知道嗎?你對得起你相公嗎?」
「他不是不在嘛,」姜月想了想,又捏著嗓子,補了聲,「好哥哥。」
不出意外在他脖子上摸到一層乍起的雞皮疙瘩,她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笑出來。
她顯然低估了那人的底線,他甚至曖昧地湊近她,對著她的耳廓吹氣:「那我殺了他,你跟著我怎麼樣?」
姜月下意識抓緊他的衣襟,有點兒跟不上了,想了會兒,結結巴巴說:「好,好啊。」
「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小美人兒?聽說你相公對你還不錯,你不會半夜睡在我旁邊趁機殺了我替他報仇吧?」
姜月搖頭:「怎麼會,我對您,對您一見鍾情,再見傾心,而且總對著他一個人多無聊,人生樂事升官發財死相公,這下都占齊了。」
她這次明顯感覺他抱著自己的手收緊了,姜月心中暗喜,還沒等再說些別的,話就被打斷了:「按照正常,你不是應該哭著說別殺我相公,奴家任憑你處置嗎?」
姜月沒想到他喜歡這種,醞釀了一下,虛偽哽咽:「別殺我相公,奴家任憑您處置。」
對方原本攬著她後背的手猛然往上一推,唇上溫熱濕濡,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刺痛。
對方的唇離開她的,輕笑:「真沒良心,一點兒都不真誠,我看你是巴不得你相公死,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先驗驗貨總不為過吧。」
姜月感覺自己這次已經很不要臉了,沒想到他更不要臉,她把臉往他胸口一埋,裝死,任憑他怎麼扒拉,都再也不配合了。
「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不是話還很多嗎?盼著升官發財死相公的小寡婦。」他晃了晃懷裡跟沒骨頭似的人,問。
姜月冷哼一聲:「小寡婦害羞死了,別叫小寡婦了,哪有人不知廉恥當街親小寡婦的。」
「你假裝跌倒撲進我懷裡的時候,我也沒見你害羞,現在知道廉恥了?天這麼冷,街上又沒什麼人,」他笑起來,把披風給她拉緊蓋好,問,「怎麼認出是我的?」
姜月心道這場戲終於落幕了,她的演技太差,他又浪的沒邊兒,說什麼都能接上,好羞恥,把布條往眼睛下面一拉:「不知道,你一拉我的手我就知道是,然後聞到味道,果然一樣。」
「屬狗的你,」聶照把她扶上馬,隨後翻身坐在她身後,抖了下馬韁,「這種遊戲簡直和你玩不了一點。」
「哪有你這樣玩遊戲的,」姜月嘟囔之餘,還不忘問他,「三哥怎麼知道我這個時候會回來,我分明沒有傳信給你。」而且就算傳信了,時間也不一定會掐得這麼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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