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伙这个决定他不支持,但丁循的态度也很坚决。
“随你。”
自从上次的事情闹掰之后,他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冷漠,“但你以为,我走了就会让你坐上我的这个位置吗?”
莫闻谦知道,他上头还有一个勾诚,五年前丁循亲自招进来的海归。
股东们对勾诚也很满意,认为是音循的二把手。丁循一出事,立马就让勾诚顶上了。
勾诚的经营理念和他们根本不一样,一群不懂事的股东还跟着战队,莫闻谦就算想把局面挽回来也是无济于事。
现在他以为失忆后的丁循好掌控,可事情的走向依然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上午开会时,他看到丁循手腕上戴着g家的手表。
丁循以前从来不戴这一家的手表。
莫闻谦想打听这块手表的来历,丁循隻说家里有,随便戴的。
他无辜的样子看起来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g家的这块手表和勾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其实就算知道,丁循也不会避嫌,他以前不戴其实不爱这一家的设计,而莫闻谦也不会过多注意。
一块手表而已,没必要。
可是一联想丁循失忆前说过的话以及他失忆后勾诚所做出的举动,莫闻谦就不得不怀疑这两人的关系。
……
“……降价可以。”
丁循到了后面又改口,“条件是这个人不能继续留在音循。”
归入vision旗下,去繁就简,裁员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流程。
这一项没必要细谈,丁循也没有权利去干涉了。可是现在,他居然用降价的方式,要决定一个人的去留。
他既然要做这件事,就绝对不是让音循更名改姓这么简单,他还要莫闻谦这个人滚蛋。
安德之前就听过丁循的名声,广告界的精英。
音循刚刚起步时,是他带着一支不到十个人的团队单打独斗,比稿时从来没输过。
他有过硬的技术,也有足够锐利的视角,能打破常规,在市场上迅速地抓住客户的眼球。
说实话,安德很欣赏音循做出的每一支广告,因为足够新锐,直击人心。
但是不够柔和,缺乏共鸣。
这也是音循的弱点。
安德认为这和它的领导者有一定的关系,绝对理性的人,只知道利益而缺乏市场共鸣。
可是现在,安德在他身上看到了“感性”
这两个字。
因为一点私人的恩怨,他可以把音循的价格往下压,明知道vision这边的预期并没有报价单上写得那么低,可他还是降了。
明知故犯不是一个优秀的猎手该出现的失误。
“丁先生……”
这一次,安德没有再叫他一声丁总,“我来中国之前,很喜欢看你们的历史,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少王朝的更迭都是如此,谁能把它举起来,谁也可以把它摔下去。
“在我看来,丁先生你也是这样。音循是你带起来的,白手起家,按照你们中国人的情怀来解读的话,说是自己的孩子也不为过。如今孩没了,兄弟也不要吗?”
丁循没说话,回到座位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过了半晌,他才掀开唇。
“安德先生,我很欣赏您主动学习的态度,可惜今天不是您的课堂。”
丁循掐着时间,等待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丁循要跟你谈的是生意,不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