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个孩子有说有笑走开,乔溪伸了个懒腰,关门回来。
今天太热他不想出门,就在家睡一天好了。
沈夷光却和往常一样已经带好斗笠牵马出门,临行前嘱咐乔溪在家好好歇着,晚些时候给他带好东西回来。
“别乱花钱!”
乔溪已经完全是居家过日子的人了,戳着沈三郎的腰训他:“咱们赚钱不容易,以后还要留着存起来给岑儿念书用!”
沈夷光笑着说好,一边趁机又偷亲一口。
他说到做到,这些日子无论打猎换来多少钱,全都如数交给乔溪,自己一分都不留。哪怕天气炎热,他路过街边只卖两文钱的绿豆汤也不舍得买一碗。
哪怕乔溪说了让他自己留点体己钱,沈夷光也不肯。他只愿将自己所有东西一股脑全给乔溪,还怕给的不够多。
沈夷光亲完赶紧翻身上马,在乔溪骂他之前跑远,准时赴约。
陈时说,最近他家少爷的日子很不好过。
天气炎热,人心难免也跟着躁动。赵昱的脾气越来越大,几乎到了看谁不顺眼就砍头的地步,宫里人心惶惶,所有人都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不过少爷那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陈时低声道,“有大长公主在,他不敢。”
说起那位大长公主,年轻时也算一位颇有手段的巾帼英雌。她在京中很有名望,多年经营自然也有自己的势力,而且年少时曾抚育教养过先帝,无论手腕脾气教养学识几乎无出其右,连先帝见了她也要恭恭敬敬。
沈夷光小时常受这位长辈照拂,知道她表面严厉,其实内心温柔慈爱,对所有小辈都很爱护。而赵昱天生惧怕这位姑奶奶,所以陈时说她镇得住也没错。
“我们的动作要加快。”
沈夷光低声说,“大长公主年事渐高,而赵昱早已羽翼丰满,他随时可能翻脸。”
他如今对赵昱不抱任何希望,就算是大长公主的威信也未必有用了。
在赵昱疯前,他们必须布置好一切,准备拼死一战。
陈时点头,又说:“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联系上了孙副将。”
孙副将跟随沈夷光征战多年,对他的笔迹熟稔于心,一眼就看出这正是他们将军的字,知道他平安,一颗心总算放下来。
年前沈夷光被赵昱冠以“谋|反”
的罪名通缉,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边境。当时那传旨太监趾高气昂的前来宣读圣旨,口口声声说神勇大将军叛国,扬言要把他的职务革去,可还不等话说完而被孙副将一怒之下就地斩杀,已经明着同朝廷那边撕破了脸。
如今边境十万大军不承认如今新帝的地位,不肯服从于他。而赵昱手中确实没有虎符,也没资格调动他们。但孙副将不是主帅,没有沈夷光主镇,他不能擅自行动,双方就这么僵持不下。
于是赵昱一怒之下断了粮草供给,试图逼他们就范。奈何孙副骨头硬认死理,干脆带着将士们开垦荒地种粮,以此勉强度日也不肯低头。
他们坚信赵昱才是谋逆的乱臣贼子,来日必被清算,所以无人愿意追随他。他们相信将军也一定会回来,带着他们将那叛臣斩杀,迎新君继位。
看完孙副将的回信,沈夷光默默无言。他与孙副将共事多年,真正出生入死的交情,绝不是赵昱威逼利诱能轻易撼动的。
兄弟们信任他,他也不会让他们失望。
“让他们随时准备。”
沈夷光缓缓道,“咱们反|攻京城的日子不远了。”
时间一晃转眼过去半年多,沈夷光也该着手做些正事。
从陈时的肉铺出来,沈夷光在街上转了一圈,最后走进另一家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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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乔溪在家门口等到了归家的一大一小。
岑儿放下书包,自动自觉洗手回房写作业。
沈夷光一把拉着乔溪进屋,从怀里掏出个盒子递到他手里,说:“给你的。”
“我不是让你别乱花钱吗!?”
乔溪不高兴了。
每次三郎去城里总给他带东西回来,吃穿用度什么都有,虽然有些乔溪确实很喜欢,可是又心疼花出去的钱,难免抱怨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