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我就想与你说了,只是这么多事压着,总是不得空。”
沈氏正色道:“茯苓闻了闻那茶水,并闻不出一点桃汁味,你可别误会了刘大小姐。”
傅云饮沉默了半晌,方才出言道:“那茶叶味道甚浓,兴许是盖住了那桃汁味。”
沈氏先是瞪了一眼傅云饮,嗔道:“你母亲难道是做事这般粗心的人?我早让茯苓尝过了,她与那安平侯嫡女一般都是吃不得桃子的人,她喝下那碗茶水后,一点事也没有。”
傅云饮一愣,整个人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就在沈氏以为傅云饮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却听得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是了,是我误会了她。”
说到“她”
时,傅云饮不禁加重了几分语气。
这话说完,傅云饮便称累回了自己的院子内。
傅云饮走后,茯苓才替沈氏捶起了肩膀,道:“夫人,奴婢瞧着世子爷,似乎有些不大高兴。”
沈氏却不以为然的一笑道:“他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那日花宴之事,他心里已是瞧不上刘大小姐了,如今沉冤得雪,兴许刘大小姐尚且还有几分指望。”
茯苓觑了眼黄氏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若是世子爷当真对那刘大小姐无意……”
沈氏眸色一冷,立刻打断了茯苓的话:“你当我真是为了黄氏母家送上来的厚礼?若是云饮不喜欢那刘小姐,便是金陵黄氏整族赠与我跟前,我也不会抬一下眉毛,我这么煞费苦心地开解云饮,还不是瞧着他待那刘小姐有几分特殊在?”
说着,沈氏便似陷入回忆般止住了话头。
茯苓应是,并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
入夜。
端方院内。
傅云饮好容易才睡沉了过去,忽而却现自己来到了东葫芦巷内,周围遍无一人,只有一间孤零零的平房在。
傅云饮只能推开平房大门,却见屏风后立着一抹清丽婀娜的倩影,屋内旖旎的馨香飘入他的鼻间。
他竟鬼使神差地走了上去,绕过屏风后,却瞧见了莹雪正半褪衣衫地躺在床榻上。
她眉颦含情,半遮半掩的春色成了摄人心魄的毒药,傅云饮下意识地想要逃,却根本挪不开步子。
下一瞬,他便将莹雪压在了床榻上,瞧着她泪眼婆娑的点漆杏眸,以及通身滑腻白皙的莹润肌肤。
傅云饮竟鬼不可自抑地将嘴唇贴了上去。
梦境戛然而止。
下一秒,出现在傅云饮唇边的却是自己平素爱枕着入睡的玉瓷枕。
他立时从床榻了坐了起来,因这等摄人的梦境,傅云饮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黑散乱,神情惊慌,好不狼狈。
傅云饮这才察觉到了下。半身的不适感,他立时朝着外头的东昉喊道:“端些水来。”
傅云饮自己则靠在床柱上大声喘气。
傅云饮不知自己为何会梦到那个奴婢,也不知一向清明自持的自己为何会在梦里做那样荒。淫的事。
可最令傅云饮烦躁的还是:
——明明他已与那丫鬟见了数面了,梦里连那样慌乱的事都做了,可他至今仍是不知道那丫鬟的姓名。
第19章挨打“奴婢已定下了亲事,并不愿做媵……
王氏被传唤去了清风苑后,也很是战战兢兢地害怕了一两个时辰,可这一整日二少爷都未曾传唤她,只有一个名叫福儿的小厮与她多说了几句话。
那福儿说:“如今二少爷病体刚愈,正是要好好调养身子的时候,王妈妈您是府里积年的老人了,做事稳重得体,二少爷亲点您来伺候他的三餐吃食呢。”
王氏面上自是诚惶诚恐地应了,心内却惶恐不已,她料定了二少爷此举必是不安好心,可无奈自己违拗不得,也只能小心应对了。
好在王氏一连在清风苑内掌勺了一顿午膳及晚膳,皆未出什么事端,她稍稍放下心来,眼瞧着刘一宁没有要用夜宵的习惯,她便打算在二门落钥前赶回自己家中。
可偏偏就在那一会儿的工夫里生了变故。
福儿带着几个清风苑的小厮冲上来团团围住了欲出院门的王氏,他们个个提着个棍子,神情凶神恶煞道:“王妈妈,你这是要哪儿去?”
王氏被唬了一大跳,只回道:“自是要家去。”
福儿歪嘴一笑,将王氏一把拖到了地上,嘴里说道:“妈妈且慢,二少爷吃了您做的晚膳,如今腹泻不止,还起了高热。”
说罢,清风苑的书房内便走出了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却是大病初愈的刘一宁,他脸上的青肿虽未消退,可眉目清明,神色愉悦,哪里有半点腹泻不止的虚弱样子?
福儿连忙上前去搀扶住了刘一宁,等刘一宁走到王氏跟前的时候,王氏已忍不住磕头求饶道:“二少爷,便是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在您的饭食里做什么手脚。”
刘一宁勾唇一笑,只嫌恶地用脚尖抬起了王氏的下巴,肆意地审视了一番后,说道:“虽是老了点,也能瞧出年轻时的风韵来,怪不得生了个那样娇美的女儿。”
王氏求饶声一顿,她这下才明白了二少爷的用意,原是挖了个坑等自己跳下去。
“奴才谋害主子的罪责可不小。”
刘一宁放下了自己的脚,与王氏说道:“本少爷原也不想赶尽杀绝,这身上的伤也不与你们计较了,只要你识,自然全家都能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