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李秋远不费一兵一卒,便将偌大的王家彻底葬送。
而尚未逃出城外的王建勋,在看到城内张贴了榜文之后,才知道父亲为了自己已经自缢身亡。
看到榜文的王建勋悲痛欲绝,连忙跌跌撞撞跑回王家。
此时王家的大堂已经被改成了灵堂。
守在此处的寥寥几人,也都是王寿章生前的忠仆。
王建勋自缢之前变卖家产,不仅给王建勋准备出了逃跑的盘缠,甚至还给这几名忠仆准备好了养老所需。
他们原以为王寿章是准备更换奴仆,所以对此毫无怨言。
却没想到今日一别,竟成永诀。
王寿章之所以花钱遣散他们,为的就是让自己安心!
看着摆在大堂中央的那口棺果,王建勋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爹,我对不起您!”
王建勋跪在灵堂之外,以头抢地,放声痛哭。
屋内的仆人们听到这个声音也纷纷转头看向门外。
眼看着是背着包袱的王建勋回来了,他们立刻纷纷迎了出去,并将王建勋从地上掺了起来:“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看着站在面前满脸关切的几位老人,王建勋泣不成声:“梁王已经免去了我的所有罪行,让我为父守灵尽孝,各位叔伯,谢谢你们还记得我爹……”
经过这件事情的洗礼,王建勋已经不再像是之前那般蛮横无理。
这声叔伯叫的情真意切,同时也让在场的几位老人老泪潸然。
他们一同守着灵堂,为王寿章烧着纸钱。
原本那些口口声声和王家交好的富商,此时却没有一个出面来为王寿章送行。
看着门可罗雀的王家,王建勋终于明白了何为人走茶凉。
若是王家正处鼎盛的时候,何愁没人来此光顾呢?
他跪在碳盆之前,心中百味杂陈。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王家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他抬头看向门外,便见一名壮汉手走了进来。
此时虽已是深秋时节,可壮汉却穿的坦胸露背,壮汉的身后还跟着十几名身材壮硕的打手,他们手中各自拿着棍棒,来势汹汹,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王建勋见状从地上站了起来,并准备上前与壮汉交涉。
见此情景,王家原来的管家伸手拦住了他:“少爷,我看对方来者不善,还是让老夫去和他们谈谈吧!”
“福伯,可是您……”
“放心吧少爷,没事的!”
福伯说着,迈步直朝众人走去。
那壮汉摸了摸被剃成青核桃的脑袋,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福伯:“老东西,你是从哪来的?”
“我是这里的管家,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我说!”
“管家,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找过你这么一号管家?给老子滚一边去!”
闻听此言,王建勋勃然大怒,可他刚想开口,却听福伯说道:“小兄弟,我家老爷虽然已经故去,可这里也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就算我家老爷已经不在了,我们和官府也还有关系,你要是再敢在此闹事,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把你请出去?”
见福伯要动真格的,这壮汉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把我请出去?现在是我要把你们请出去才对,王寿章昨天就已经将田产抵押给了我,我这里还有他亲自写下的凭证和房契。”
“我原本想着看在王寿章的面子上,让他在这住上两天,却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死在了我家里,而你们竟然还将这里当成了灵堂。”
“这里可是我花真金白银买下来的,现在我就要你们把房子给我腾出来,如若不然,我可就要先报官了!”
闻听此言,福伯脸色骤变。
他从壮汉手中接过了地契,并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
等到确定无误之后,他这才明白王寿章昨天都做了什么。
原来在将他们遣散之前,王寿章便已经将家中的田产,房屋全部售出。
为了保险起见,王寿章将布行所有营收全都存放在了钱庄,可是随着名下产业被封禁,就连钱庄的银两也都已经被官府扣押。
王寿章既要遣散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伙计,又要给自己的儿子准备一笔用于逃跑的资金。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自己这些年来所积攒下来的家业全部低价售卖给他人。
而这也是导致王寿章上吊身亡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