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秋远迟迟没有回应,梁王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他在朝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自然了解这些文人所谓的风骨。
如果李秋远不肯答应自己,那就算自己强逼,恐怕对方也不会就范。
况且对方现在已经傍上了青山学院这条大腿。
自己刚到江南就藩,如果在此时与青山书院撕破脸皮,那未免有些不太合适。
想到此处,梁王将姿态放得更低:“李先生,说到底,小王也是根基薄弱,人微言轻,如果先生不愿屈尊,那小王也不能执意强求,只希望这次能与先生相识,日后也好多多向您请教!”
“千岁实在太客气了,其实我之所以没有答应千岁,主要是因为我现在还无功名在身,就算真的成为了千岁的幕僚,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人微言轻。”
“承蒙千岁抬爱,可是我也不愿屈居人后,如果千岁真有招我入府的心思,那就请千岁容我一些时日,等我在江南做出了一番成绩,再投奔千岁也不迟!”
“既然如此,那我等着李先生!”
“多谢千岁……”
这番交谈,看似宾主尽欢,可实际上李秋远与梁王却是各怀心思。
梁王希望将李秋远拉上自己的战船,让李秋远为自己出谋划策。
而李秋远则想看看梁王是不是自己预想当中的潜力股。
如果大晋按照现在的情形继续展下去,那用不了多久便会出现大辽进犯的场面。
等到那个时候,陈家必然遭受波及。
既然已经有了此番想法,那他就需要趁此之前先为陈家找到一个足以依靠的存在。
就算梁王没有争雄天下的本事,只要他能在江南站稳脚跟,那日后也能对陈家做出一番拂照。
作为一名博古通今的现代人,李秋远的目光还是比较长远的。
而且他相信梁王日后肯定有用得着自己的时候。
就算自己现在吊着对方,梁王也绝不敢与自己撕破脸皮。
交谈了一番之后,李秋远以不打扰梁王与白翁交谈为由,匆匆离开了烂柯亭。
不知为何,自从来了青山书院之后,李秋远便一直觉得心绪不宁,冥冥中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生。
他在宿舍中休息了一晚,甚至连饭都没吃。
次日清晨,他尚在睡梦之中,便听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李秋远翻了个身,伸手挡住阳光,同时含糊不清的问道:“谁啊!”
“先生,是我!”
听到先生这个称谓,李秋远立刻打了个机灵,并从床上坐了起来。
直至此时,他方才想起自己已经来到青山书院任教,而不是还在自己那个小院当中。
他赤脚跑到门口,随手打开房门。
李铭权此时正站在门前,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虚汗。
“先生,春草姑娘有事找您!”
李秋远看了一下太阳,现外面此时不过是蒙蒙微亮。
如今的时辰最多不过辰时,应该是才刚刚天亮。
青山书院距离此处足有一个时辰的车程,春草来找自己,要在卯时上路。
如此急切想来,应该是陈家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此处,李秋远不敢怠慢,连忙对李铭权敦促道:“李公子,劳烦你将春草带过来!”
李铭权闻言不敢怠慢,急匆匆跑出了李秋远的房间。
青山学院不允许外人出入,这是早有的规矩。
不过为了与李秋远拉近关系,李铭权不惜以身犯险。
片刻过后,披着青山学院校服的春草随李铭权一同来到了宿舍。
李秋远此时已经穿好衣服,并端坐在桌前。
他还没来得及问春草的来意,春草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姑爷,春草没用,没能履行您的嘱托,请您责罚!”
眼看着双眼已经哭肿的春草,李秋远顿时意识到了事情不妙。
他连忙上前扶起了春草,并关切地对其问道:“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哭成这样?”
“姑爷,昨天咱们预定的旗袍便已经出货了。”
“今天早晨有许多富家小姐因为等不及,于是便提前派出家丁前往布行兑货……”
说到此处,春草再次抽噎起来。
李秋远颇为无奈地说道:“咱们之前预售不是已经分了货单了吗?既然人家这次来兑货,那兑给人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