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压抑着情绪说:“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是将就?”
弥霜说:“我们都像荆棘,要像连理枝那样共生共存,就要互相削去荆刺,不然就会各自伤害,不是将就是什么?我们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我喜欢甜食,你不喜欢……”
青松从身后拿出一卷油纸,他递给弥霜,示意打开。
弥霜接过油纸,慢慢解开细绳,展开油纸,里面是一串鲜红欲滴的冰糖葫芦。
她看着冰糖葫芦,想起她与青松在云城大街上手牵着手拿着冰糖葫芦,那时他说不喜欢甜食,将自己的冰糖葫芦给了她。
青松说:“我昨天看到树上结了山楂果子,颜色鲜艳,果皮盈亮,很是可爱,我就想到你。我知道你喜欢甜食,就摘了一些,昨晚在厨房用冰糖做了冰糖葫芦。”
青松看弥霜不为所动,她看着冰糖葫芦想得出神,他说:“我虽然不吃,但我会做,你尝尝?”
他握着弥霜的手,将冰糖葫芦送至她唇前,果子裹着冰糖,莹润鲜艳,衬得她的朱唇更加明艳动人。
弥霜半推半就地轻咬一小口糖衣,口中香甜,但心中酸楚,只有自己知道。
她感到双眼温暖,她知道那是泪水盈眶了,她闭上眼,转身就要走。
青松终于扶着她的双肩,低头吻下去。
从前与他亲近,她总是羞怯地要逃,这次她没有躲,而是站在原地,等他周旋。
他吻得很深,想以舌尖拨动她冰封已久的情愫,将失而复得的温柔尽数交缠在双唇之间。
而方才弥霜轻咬的糖衣,在二人唇齿之中,情愫绸缪之间,像风雨中的冰晶,逐渐消融。
他想,这可能是他十年以来尝过最甜的味道。
直至树上的相思鸟振翅高飞,青松才离开她的唇,他想将她紧紧拥进怀里,但她伸出双手抵住了。
弥霜抬头看着他的双眼说:“这是你最后一次捉弄我了。”
一字一句明明说得很轻,但落在青松的心间,好像利箭,正中要害。
弥霜取走刚刚咬了一口的冰糖葫芦,将余下的一串,还给青松。
弥霜说:“我知道你不喜欢甜食,但你的礼物我不能收。”
说完,她将髻上的贝壳钗取了下来,放到青松手心。
弥霜说:“在青峰观里,我让宁思帮我将钗与四枚贝壳串连在一起了,我不懂拆开,就连同钗一同还给你吧。”
青松没有想到,她对敌人狠毒决绝,对爱人、对自己也一样。
然而,青松并不甘心,他说:“我们明明互相喜欢,为何不能在一起?之前我等你,你懂了。现在换你来等我,等我事成就带你隐居山林。”
弥霜说:“我们不合适,如果一定要将就一起,就会将仅剩的光阴,虚耗在黯然神伤中,我不想就这么郁郁而终。”
青松忘记了,她身中血毒,可能剩下的光阴不多了……
弥霜说:“青松,你放心,我会继续帮宋清恢复本元,如果你需要,我也会尽力帮你完成你的事情,你……可以帮我用七星连环佩恢复记忆吗?”
青松只觉万念俱灰,他想,难道他们二人之间,就只剩下互相交换了吗?
“青松……你再想想吧,我回去了。”
弥霜低着头,转身离去。
青松却从后抱着她,可能动作太大了,她吓了一跳,将手中的一颗糖衣果子滚落在地。
青松靠在她的秀上说:“我只认定你一人,你要走可以,但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你。”
弥霜只说:“我到时间去煎姐姐的药了……”
青松这才无奈地放手。
他看着竹林剪影间,弥霜孤身离去的背影,心中千般愁绪,万点灵犀,全都随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