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做不做未来掌门,可不是光凭现任掌门喜爱便可,还得能服众才行。太一教既然开口称在座的未来掌门,想必是有了扶持之意,如此,那些弟子听在心里怎么能不喜上眉梢?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纪仙儿和武天德却是一脸忧心忡忡,并未有什么明显的表态。
铁铉自然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张了张口,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就在此时,厅外突然有人急报:“教主,侍卫队长有急事求见。”
杨慕言闻言也是一愣,但随即挥了挥手,原本举着长卷轴的佩刀侍卫立刻将手中卷轴放下,然后躬身退到一旁。
“各位请稍坐。”
杨慕言一发话,大家便都坐了下来,只有铁铉愣怔的站着,直到众人都将不解的目光投向他时,才恍然大悟的跌坐回去。
杨慕言并未注意到铁铉的失态,只是对着瑶姬使了个神色。
瑶姬于是娇声道:“让他进来,若不是有要事,教主定然会叫他知道扰了诸位大侠雅兴的后果。”
众人听了,脸上都是一僵。铁铉心中也暗道瑶姬太过霸道,如此一说,若有什么,岂不都成了其余各派的罪过?
只见一名黑衣侍卫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虽没有如佩刀侍卫一般着异服,五官却与他们有几分肖似。
铁铉觉得脑子一炸。这人还会有谁,就是那个当日在关口追杀他的人。
不久前,铁铉曾在百安居乘坐马车时见过此人一次,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此刻自然也是一样。但他只一想,便立即又吓得醒过神来。燕南悠显然是去查探地牢中锁着的那人究竟是不是严青,此时这侍卫队长来觐见杨慕言……莫非,燕南悠出事了?
铁铉急得额上都憋出了汗珠,偏生又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禀告教主,有人闯进地牢,意图劫走我们收押的囚犯……”
那黑衣侍卫单膝盖下,低着说急急的说道。
杨慕言颇有些意外的哦了一声,却是不急不躁的回自已的宽椅坐下。
铁铉的手心里都湿透了,下意识的,他回头看了秦挽一眼。秦挽却是也正在看他,铁铉不由得愣了一下。
“敢在我太一教地盘上撒野的人呢?”
杨慕言斜斜往宽椅扶手上一倚,懒洋洋问道。
瑶姬也同样悠闲的从一旁侍女手棒的食盘中,取下一颗晶莹的葡萄,递入杨慕言嘴里。
杨慕言慵懒的笑了笑,仰头接过,青衣乌发白肤,红润润的唇,雪白的牙,那紫红的葡萄在唇齿边闪现片刻就被吞咽入腹。
几乎所有看着杨慕言的人都随着他喉头一动而吞咽了一下。
奇怪的是,那名侍卫队长却是一脸为难,抬头欲言又止。
秦挽见状道:“教主,教内的事务不便在各门派面前处置,不如让他上前说话。”
杨慕言微微侧头看向秦挽。铁铉与秦挽其实坐得极近,这一眼看来,铁铉便又觉得杨慕言实则是在看自已,顿时脸色都白了。
“也好。”
杨慕言发话,那名侍卫队长顿时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起身走到杨慕言身边,凑在他耳边低语起来。
只见杨慕言先是皱了一下眉头,但随即却是欢喜非常,笑着道:“你做得很好,把他送到我房里去,明天你可去瑶姬那里领赏。”
侍卫队长一脸喜色,立即做了个古怪的动作,似是什么礼节,然后便转身往厅外走去。
等经过秦挽与铁铉所在座位附近时,那个侍卫队长轻轻的哼了一声。
铁铉见他不是在看自已,便往秦挽那里一看,只见秦挽面露怒容,双眼凌厉,端得是吓人。
还不及铁铉仔细寻思整件事情,杨慕言已经推开瑶姬再次送上的葡萄,含着笑站了起来:“诸位,我有事要先行离开,还请见谅。”
他的语气十分明显的快活,愉悦至极:“诸位若是看上了教中哪位女子,尽可不必客气。不过,我教以尊崇女子为贵,故若你们有意,只需针得她的同意,我教便不会插手。缘份之事,我们太一教的女子并不着紧,若不能成为夫人,做名侍妾也是可以。”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但仍按捺不住蠢蠢欲动。杨慕言此意已经是十分明显。虽说要负责,但却不必明媒正娶,并不丢份。美人当前,温香润腴,又有多少人能拒绝?
杨慕言前脚刚走,便有人放浪起来,一时间,大厅里少女们的娇羞吟吟与男子加重的呼吸交杂在一起。
威逼利诱难遂意
杨慕言离开不多时,铁铉便装做不适,也起身向厅外走去。
起身时,一转头便看到秦挽若有所思的眼神,铁铉没一由的心中一凛,干笑了一声,便立即摇摇晃晃的走开。
铁铉出了大厅,才发现那些守卫居然比来时多出许多,似是戒备森严。他心里担忧着燕南悠此时的情况,却发现杨慕言早已不见踪影。正在心急间,铁铉突然看到从身后滚来一块小石,似有人特意引起他注意一般。
就近的守卫看了一眼石块,便移开视线。铁铉见状,不露声色的往身旁那一片假山靠去。
才刚走到一处守卫看不到的死角,铁铉便觉得身后有异,还来不及躲开,便被人捂住了嘴。紧接着铁铉鼻间便就盈满了淡淡的墨香。
关于这一点,铁铉一直觉得难以理解。秦挽明明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甚至……不知悔改,为什么他身上不是充满着血腥之气,反而墨香袭人,从容优雅得就像在行圣贤之事。
“你想看看教主去了什么地方?”
秦挽在铁铉耳边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