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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页(第1页)

“祖上,是诗书大家吧?”

她随意的一句话,男子脸上更加紧绷,怒目而视单解衣。一脚迈入大厅,当中几个牌位映入眼中。这男子,没有像其他家族般特立祠堂或者供奉在后院,而是直接供在大厅中,似乎是在警醒着什么。目光从牌位上一一浏览而过,她若有所思的沉吟着,“江?”

男子站在牌位前,毅然迎上单解衣的目光,全身笼罩在一股傲气中,“家祖正是昔日‘兴’国吏部尚书江行,今日之事全是我一人所为,你要报官,要告我谋反,都随意,江榆认命。”

说是任命,那双眼睛里,分明是誓死不屈的光芒。没有了他人,整个院落里空荡荡的,竹枝的幽静中,夏日竟然透着几分萧索。她低低的笑着,摇首间说不出是叹息还是敬佩,“七十年了,还有人以‘兴’国臣子自居,不易啊,不易。”

江榆脸色不变,冷然开口,“祖上有训,不做他国之臣,不做亡国之奴,江家无论何时,俱不能忘祖训。”

“我是该说你文人风骨?还是该说你食古不化?”

单解衣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两柄折扇,在江榆惊诧的目光中放在桌上,“你住在‘赏鉴山庄’附近,只怕每年都在内厅中等待,想要看到这扇子吧。”

江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柄珍珠吊坠的扇子,胸膛剧烈起伏着,转而看到另外一柄玛瑙扇,冷着嗓子,“这把扇子你从何得来?”

“家传。”

单解衣平平的吐出两个字。江榆颇有些动容,高傲的表情有了些许的松懈,“贵上?”

“单。”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江榆的脸色终于没那么难看了,勉强挤出些平和之态,“何以为证?”

单解衣手中一方黑黝黝的令牌,“单家家主令。”

沉吟了半晌,江榆终于挤出两个字,“请坐。”

风琅琊挑起眉头,邪邪的笑着,冲着单解衣挤挤眼睛。单解衣轻叹,苦笑。所幸单家一直为隐门,从不出入朝堂,没有人知道单家早已是前朝叛臣,否则只怕她不仅得不到这个请字,还会被江榆破口大骂。“你知道单家?”

她有些意外,单家的身份从未曾改变,如今的地位与昔日的隐藏是相同的。“祖上为吏部尚书,所有官员名册都有。”

他的解释,显现出昔日一个忠臣遗子对皇帝的赤胆。“单家,应该不在名册上吧?”

她询问着,不紧不慢。“家祖将所知的一切都说了,但也就仅仅知道单家是暗卫。”

他淡淡的开口,“即便你拿出单家的令牌我也是看不出真假的,只是这个时候,我相信也不会有人愿意冒充‘兴’国臣子的。”

忠良是忠良了,可惜愚笨了些,或许……他根本不知道那扇子里的秘密吧?“那现在,你能把扇子拿出来了吗?”

她不愿说太多,也不愿打破一个家族绵延世袭的忠贞。江榆愣了下,有些迟疑,在这种迟疑中,他怔怔的摇了摇头。单解衣和风琅琊互相看了眼,不明白他举动背后的意义,“为什么?”

“皇家信物。”

江榆的话,彻底让二人陷入了迷茫中。有皇家信物吗?如果有,单凤翩一定会告诉她,可若是没有,江榆怎会说出这样的话?“五门中,每门都有一件信物,只是不知你家是哪件?”

她淡定的开口,套着江榆的话。这江榆虽然忠心,却不太通世情,如何与老道的单解衣和风琅琊较量?“我……”

江榆的表情也有些怪异,“家祖临终前口授我父亲,言明必须要死守秘密,可惜我父亲还未来得及告诉我,所以……”

所以他也不知道?她与风琅琊交换着眼神,心思在目光中交流。——有什么高级货么,骗骗他。——我哪有皇家货?——你全身上下都是高级货,随便弄一件出来。——他只是不通世情,不是笨蛋,是不是皇家货还看不出来么?两个人的沉默间,江榆已行了个礼,“二位,若是没有信物,我绝不会将‘芙蓉扇’交出来的,不送了。”

逐客令已下,单解衣唯有站起身,准备告辞。“是这个吗?”

意料之外,开口的是风琅琊,掌心中托着一方玉佩,伸到江榆面前。那方玉佩,晶莹剔透,通体流光萦绕,九条盘龙互相交叠旋着,祥云缭绕中五爪伸开,眉目威严。张开的口内,含着一粒小球,竟是活动的。这种深雕透雕的工艺,的确只有皇家才有。更别提五爪九龙的象征,昭示了这龙纹玉佩的身份。风琅琊单手背在身后,威严的目光扫过江榆的面容,这一瞬间,没有人注意他身上破烂的衣衫,也没有人记得他不修边幅的须发,只有那凝绕在身上的高贵气场,逼人,“家中传下来的,家主可识得?”

江榆呆望他手中的玉佩,惶然抬头,“您,您说什么,家中传下的?”

九龙玉佩,若是家传,那他……江榆双膝一软,直直的跪倒在他面前,“罪臣之后江榆跪见……”

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风琅琊打断,“我什么都不是,不要有任何称呼。”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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