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丰年暗道来得真巧,瞌睡遇到了枕头,他正愁要找谁如何开口呢。
&1dquo;好兄弟,下次请你喝酒!”冯辉拍拍徐丰年的肩膀,爽朗地笑道。
事情好像顺利得有点过分了?徐丰年心头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甩甩头,把奇怪的念头抛开。还是先回去找管家商量一下满月酒要送什么礼物吧。
看着徐丰年离开的背影,冯辉脸上刚刚还挂着的爽朗笑容倏地消失,随即趁着人少偷偷溜到一处人少的围墙内,敲了敲。
外面也传来同样的三声作为回应。
冯辉压低声音:&1dquo;告诉徐将军,事情已经办妥。”
等徐丰年回到家中问起管家时,才得知十天之后是太后娘娘六十大寿,寻常人家红白喜事都会避开这一天,他正疑惑之际,徐兆也派了自己家的下人前来致歉,原来是他记错了日子,满月酒定在十二天之后,是他这段日子一直忙于安排太后娘娘寿辰这天的京城防卫问题,一时搞混了。
不过已经和冯辉约定好了,他也就没有再换回去。
——————
十天后太后娘娘六十大寿,但此时正值西戎犯境,皇上和太后商量之后决定不宜大肆铺张,一切从简即可。也是因为皇家过于低调,徐丰年之前才没记清具体日期。
当日太后娘娘先是在宫中接受王公大臣、内外命妇的朝贺,然后四方献礼,请了热闹的戏班子在宫中唱戏,中午在前后宫分别摆席宴饮。
太后寿辰,不少外地官员也赶来京城贺寿,成年的皇子、就藩的亲王、各路宗室也获准进京,总之人来人往,鱼龙混杂,京城的安危自然也格外重要。
京城守卫安排了比以往多一倍的人手,城门口加紧盘查,不允许可疑人士进城,不得夹带武器等违禁物品,当然也不允许带私兵接近京城,即便驻守在城门外也不行。左右羽林军的职责是保证大内前部的安危,责任重大,自然也是早早得到了几位将军的再三叮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太子殿下在这一天被暂时放了出来,为自己的皇祖母献寿。一个多月没出现在外人面前,元瑞看上去消瘦了许多,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脸色也憔悴了一些,和之前那个意气风的太子殿下相比颓丧了不只一点半点。不过今日事关重大,他打起了精神,言谈举止保持着储君的风度,看上去状态还可以。
对待其他人还能保持平静,见到柳玉的那一刻,元瑞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般,恨不得生啖其肉。柳玉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对他怨毒的眼神视而不见,还温润有礼地笑了笑:&1dquo;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
柳玉以玉冠束起长,一双形状优美的桃花眼内勾外翘,眸光潋滟,加上面色红润有光泽,看上去气色简直不要太好。元瑞见这一幕更生气了,咬牙切齿道:&1dquo;托柳大人的福,一切安好。”
柳玉对此毫不在意。他对元瑞的恨意并不意外,但对他如今的下场一点都不愧疚。元瑞与皇上的矛盾由来已久,在此之前皇上就已经对他有所不满了,他却毫不收敛,柳玉觉得自己最多算是推波助澜之人,若是皇上对太子足够信任,即便他蹦跶到天上,也不可能挑拨成功他们父子的感情。而且于公于私,柳玉都不希望皇位以后落在元瑞手中,元瑞此人心狠手黑,两面三刀,表面上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私下里却为恶多端,而且对于阻碍到自己的人便斩尽杀绝,实在不是仁君之相。他有今天的局面,纯属咎由自取。
柳玉的目光在宫殿中扫视了一番,没有找到姚宁谷的身影,略微有些失望。
今日宴席一人一案,根据官职高低排座次。柳玉身为魏国公府嫡长孙,又身居要职,自然坐在第一排,在一众中老年人中鹤立鸡群。有相熟的老侯爷看看他,再看看自己家不成器的子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人比人,气死人!
等到宴席即将开始的时候,姚宁谷才姗姗来迟。她脚步有些匆忙,像是从哪里赶过来的,脸上表情也很严肃,让柳玉觉得有些奇怪。姚宁谷是很守时的人,如果不是有特别原因绝不会随意迟到。
姚宁谷的确有正事耽搁了。羽林大将军陈云将她单独约出来有要事相商。几天前,他们现原本应该在京城邻近的青州驻守的英国公悄悄派世子领兵潜入京城,扮作普通商队,潜伏在皇宫各个门通往四个城门的道路上。自从上次黄桐现徐兆有意打探左羽林军轮值情况后,陈云秘密禀告皇上,后来又派人暗中盯着徐兆,果然现他与好几位禁军将领私下里有来往,更重要的是,他以各种方式将今天轮值的左右羽林军将领全部换成了这些与他有来往的将领。而且有了徐兆的前车之鉴,皇上又对其他几支禁军进行秘密排查,也或多或少现了相同迹象的异动。这一切都昭示着某种不寻常的可能性。
姚宁谷不得不严阵以待,对于原本喜气洋洋的日子也提不起玩乐的兴致了。
&1dquo;姚将军是身体不舒服吗?”柳玉忍不住轻声问她。姚宁谷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太好。
&1dquo;没有,刚刚在想事情分神而已。”姚宁谷掩饰地笑了笑,但笑意未到眼里。
柳玉还是有些担心,看了看四周,悄悄在桌案下伸出手。
下一刻姚宁谷感觉右手被一只宽厚的大手包裹住,烫人的温度通过肌肤直接传递过来,灼热的感觉从手上飞窜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