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云也未进屋,停步在方丈面前并未说话,子衿瞧了他一眼,想问他方才去了哪里,又想起祁阳,心下了然。迈出门去子衿恭敬道,“我也不知。一早醒来便不见了踪影,许是另有落脚之处。”
方丈不言,偏过头朝顾凌云道,“通堂的饭菜已经备下。顾公子若是饿了,可先去领饭菜回来。”
顾凌云皱眉不语,子衿了然,这是方丈在打他,便跟着劝道,“主子,你且去打饭,奴婢就在这里等着你,你快去快回?”
女子还是尽量不要出现在众和尚面前为好,所以顾凌云不参加早会时,一般都是他去打饭。
顾凌云闷声不语,终还是转身愤然离开。子衿笑了笑。跟着方丈出了院门后,才跟着停步。
卯时方过,辰时未半,黄澄澄的太阳悬挂在高空之中,时明时暗,周围圈了许多层云。时而掩盖时而漏光,风中携着冷刀般,子衿缩了缩脖子。
“你可知那人是谁?”
方正难有的正色肃穆,向来如弥来佛一样的脸,此时竟然绷得一根褶子也没有。
子衿怔了怔,心想。祁阳?杀手啊,她知道。
但子衿还是摇了摇头,方丈道,“长乐祁阳。长乐的人,唯有其一人传出过名讳,自其十七岁便做了长乐的二当家,三年来,长乐在江湖上人人听之闻风丧胆。”
原来祁阳今年二十了,长得蛮……成熟的。原来祁阳的组织叫长乐。子衿从未听闻过。十七岁做二当家很了不起?也是,她十七岁时还混在高中野荡。什么都不懂。
“长乐的杀手,对外只报名为长乐。而长乐祁阳,因他鬓角的长疤让人印象深刻,一些人拼了死才打听出他的名姓,也正因如此,昨日老衲才认出他来。你以为住持为何坚持要将他派送宫中?又为何轻易放手?”
看来长乐的人面覆黑巾是常事,旁人鲜少能分得清,而祁阳鬓角的刀疤明显,又手段高明。也怪不得旁人多留意几分。只是子衿没想到祁阳的名声能这么大,就连方丈与主持都一眼认出他来。
因其名声浩荡不堪才要派送,又因惧其不果报复而放手不管。子衿明白,点了点头。眼神躲闪无措,“那另一个刺客……”
昨夜祁阳也承认,另一个刺客与他原是同伙,而且他还说算是他自己背叛了组织,那另一个刺客被押送入宫,长乐的人会无动于衷还是前去救人?
“放心,住持暗地里跟着去了,不会有事。”
方丈听出子衿话里的话,又转回正题,“老衲之所以同你说这些,就是警告你,长乐的人勿要牵涉,不管他们是帮你还是害你,尤其是长乐祁阳!”
方丈说得诚恳,子衿听得认真,昨天才给自己做过一番思想工作,此时听方丈说这些,也并未动摇,方丈说得再动人,也比不过子衿先前自己逼自己的话。既然都劝动了自己,子衿又怎会听从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