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这么下去,孩子就这么被养废了。”
老人说到这里浑浊平和的眼珠里透出一点气愤来。
“直到有一次,陆巡又跟小混混打架,估计是小混混喊的人太多,他下手重了点,有两个人倒地上起不来了,路过的有人报了警,所以进了警察局。因为没成年要家长来,但他父母正好两人都在国外有事,这才一个电话打过来让我和陆巡他外婆去警察局,签字保证把人领了出来。”
“在见到这孩子之前,我跟陆巡他外婆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这么带孩子的。气了一晚上没睡,第二天我跟他外婆就跟他们说好要把人接了过自己带。幸好也不算晚,陆巡看着冷脸,其实是个懂事的孩子,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心里知道。之前陆巡因为嫌老师出的题太简单看不上考试从来没考过,后来他外婆一装心口闷,他就能拿个一百分回来。”
老人说到这突然回过神,看向了陈也,可能也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他不好意思的拍了拍陈也的后背:“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陆巡这人交朋友很困难,肯定是才把你放心里很重要的位置,才会带回家来的,你知道这个就好。”
陈也看着手上没吃完的半个包子,忽然有些吃不下了。
他不确定的想,他好像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现在的陆巡跟老人口中说的陆巡一样,也不一样。
陆巡已经学会了跟人相处,只是,老人口中独来独往的陆巡依旧在。
楼上传过来砰的一声,像是什么瓷器玻璃的东西碎了。
陈也转头冲着二楼方向看着。
但除了这声响,再没有其它的声音传来。
陈也偏头看了眼老人。
老人一点都不惊讶,像是习惯了,只是叹了口气,又给陈也解释,“没什么事,岑惊她……就是陆巡他妈妈,肯定是她又砸东西了。老毛病了,傲的很,只听自己说的,从小就这样。一发脾气就砸东西。也是我跟她妈太纵着,现在因为这脾气也吃了不少苦的。婚姻处不好,孩子不会——”
楼上又砸碎什么东西响了一声。
“我上去……上去看看。”
陈也不放心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也好,把陆巡拉出来。”
外公点了点头,“包子该凉了。”
陈也点了点头,上了楼梯走到了二楼。
二楼房间很多,都是关着门的,这会儿又突然没了声音,
陈也站在房廊里有些茫然,正想着该不该出声喊喊,正对着他的一间房间关着的门陡然从里面打开来。
陆巡低着头正准备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陈也愣了一下,随即立马往旁边偏了偏头。
就这一瞬间,陈也看见了他躲过去的右边额角的蜿蜒流下的血。应该是已经擦过一次,到眼角有一条不算明显但仔细看能看到的血迹。新流下的血现在只到了眉角。
陈也皱了皱眉头。
陆巡看陈也这表情,也没躲了,很轻的笑了笑:“帽子借我。”
陆巡伸过手,陈也没动,任由他取了自己头上的帽子。陆巡把帽子戴在了自己头上,又抬手压了压陈也因为脱帽子带起来的几缕头发。
陈也不是一个情感很敏感的人,但不可否认,他看着这样的陆巡,心里像是被谁重重砸了一拳,不算很痛,只是很闷。
房子里岑惊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不自然:“陆巡,你——”
陆巡帽子压的很低,应该是为了遮住伤口,挡住了半张脸,根本看不见眼睛。
但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透过这顶漆黑的帽子,他仿佛再一次看见陆巡刚刚推开门,没防备看过来时候眼里尽力压下的疲惫和无奈。
陈也在那个女人要碰到陆巡前,他伸手拉住了陆巡的手腕。
陆巡讶异的看了他一眼。
“走。”
陈也拽着人就往楼梯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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