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嘛,就是潜移默化的,不是要说服你,就是告诉你是我是想的,你看有没有一点道理。
四贝勒听出来了,老六把粮食这些东西看的尤其紧。
紧跟着,四贝勒就知道粮食看紧的重要性了。皇上巡幸五台山,二月初,到了山西。结果山西巡抚说,十一个州县,连年歉收,粮食涨价,百姓吃不饱。皇上能怎么办呢,把去年这十一个州就没收上来的钱粮,就地就免了,然后又调集米谷赈灾。又赶紧下令,千万不能叫百姓流离,怕耕地给荒了。
这边赈灾的粮食才调拨出去,转脸又有御史弹劾,说是济南青州等三府以及所属县,也是一样,连年灾荒,但是巡抚竟然瞒报灾情,请朝廷敦促该巡抚赈灾。
御史能弹劾,那就是有证据,这灾情是真的。
得!这又得赈灾放粮。
这事闹的,皇上是匆匆去匆匆回,还不够闹心的呢。
自家吃的是内务府的配额,但是今年是贝勒了嘛,有禄米的。今年京城的粮食涨价呢,要是把禄米卖出去,比往年买多卖出不少银子。
这价钱说明,市面上的粮食不够吃。
自家爷认认真真的去后院种菜去了,专门从庄子上找了俩老农来,叫人家教他怎么种。桐桐把家里的饭菜都给改了,不可奢侈浪费,每顿都是四菜一汤。唯一的区别就是下人们的四菜一汤没的点,灶上做什么就吃什么。而主子吃的每天能挑拣。要吃什么给做什么就完了,绝对不许多了。
天一暖和,孩子就能抱出去了。桐桐恢复了正常的作息,早起必练功,而后是要下厨的。
两口子吃饭,简简单单的两荤两素就足够了。盘子不大,一顿就得吃完。
像是青菜之类的,间苗之后自家都消化了。
菜一入口,嗣谒就愣住了,那是一种熟悉到叫人想流泪的感觉。他满眼复杂的看福晋,嗓子眼觉得满的很。
“怎么了?不好吃?”
不是,“是不知道你到底给我洗手作羹汤了多少年……”
真的吗?她的眼睛都亮了。
“嗯!”
真的!这是他这些年来吃的最舒服的一顿饭,炒青菜的汤汁就倒入碗里,活着米饭一起吃了。
桐桐高兴的不得了,“种些辣椒,多种些,现在能下苗了吗?”
能吧!
菜苗子一下地,雨就下来了。才一下来,还说是春雨贵如油,可等着雨下不完,一直不见日头的时候,人也着急。
果然,春汛又来了。沿河的保定、霸州等十多个州县,全被水淹了。朝廷只能把山东和河南的漕粮,各抽了一万石给运过去,这不是救灾的,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哄抬价钱,用这粮食平抑粮价的。
很多地方又淹的是旗下的庄田,紧跟着皇上就叫旗下兵丁去修河堤,皇子阿哥都掌着旗务,这不得调人,调物,忙的不可开交。
这是京畿附近的,紧跟着,从南到北,都说水猛涨,从黄河到高邮湖,南北两条大河,水患横生。
自家爷正在说这事呢,宫里宣召。
下着雨,也不敢耽搁,赶紧就往宫里去。
去的时候皇上大雷霆,南边数省米价疯涨,这是粮食告急了!皇上就说,“粮食呢?多是靡费于无益之事!湖广、江西,素来产量丰盈,可如今呢?米价以这两省最贵!什么原因呢?酒那种东西,耗米多又没益处……朕早就下令,禁造烧酒,可你们去看看,只直隶一地,就有多少烧酒作坊?地方官谁去管了?没人在意!”
然后再下旨:严禁烧酒,以裨民食。
把朝臣打了,皇上才再坐到榻上,之前的怒已然是不见了。皇上说起了出巡见到过的情况,“……水淹没村庄,百姓以水藻为食,朕曾亲尝水藻,知百姓艰苦……得在雨水之前,疏通河道,如此,田亩才能复耕。得在六月内,将堤坝修好,防止秋汛……朕已下旨给于成龙,但河坝竣修,分布极广,无人敦促不成……你们身为皇子阿哥,又有郡王贝勒勋爵,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民脂民膏,也别闲着了,下去看着吧……六月内,损毁堤坝得修好……”
说着,就叫人拿了地图来,老三、老四、老五、老七、老八各占一处。
但明显,给老四的差事最难办,河南向来是水灾多区,事情怕是棘手的很。
老三和老五就在京畿附近,老七是往北去,附近有避暑行宫,所以,这里的水灾便是有,也好处理。倒是老八,被安排南下了。
直郡王在京,随时听命调度。
一个个的都打出去了,只把老六留下,“你之前上的折子,朕看了。”
想法是好的,对这种属国,以武力震慑远比怀柔要有用,“但如今,朝廷虽无外患,然内忧不断。刚不打仗了,水患又起。一场灾,朝廷得三年才能缓过这口气。朕知你在军械上谋求一变,可这非国力不可支撑。而后,你可将精力用于耕具之变上,许是十年后,或可一试。”
他才要应声而退,就听到李德全低声道:“八贝勒求见。”
皇上点头,说了一声:“叫进来吧。”
老八?
他皱眉出去,跟老八走了个面对面。老八温文尔雅的一张脸,永远都带着笑,“六哥,打搅您和皇阿玛说话了?”
没有!说完了,你进去吧。
老八拱手后就进去了,他看了看又飘雨的天,等着赵其山拿雨具来,就听到里面老八的声音隐隐的传来:“皇阿玛,儿臣此次南下,想带九弟和十弟同去历练……”
他没兴听了,先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