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的,都称呼她为娘娘。
桐桐蹭的一下坐起来,头上又是一脑门的汗。好容易气息平息了,就听到外面守着的丫头问说,“福晋,您醒了吗?”
桐桐应了一声,“睡吧,无碍!”
刚要躺下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响动,“这是……又下雨了。”
是,“下了都快两个时辰了,瞧着没停下的意思。”
嗯!今年的雨当真是有些多了。
连着好几天,夜里总是能听到有人喊自己娘娘。
这事她胆战心惊,自己怎么会是娘娘呢?除非……
不敢往下想,也不能往下想。她就琢磨,是不是自家爷被册封成了亲王,自己成了王妃娘娘。可想想,裕亲王福晋和恭亲王福晋到现在也没人称呼其为王妃不是?
以前,她只觉得这梦有些困扰,但现在,她觉得这梦并不一定都是好的。若是自己把这梦当真了,是不是就得多一点不该有的幻想了。
不!这不好!这会左了人的性情的。
梦,就只是梦!她一遍一遍跟自己说,人呀,得看自己亲眼看见的,得听自己亲耳听见的,然后再用自己的心好好分辨了真伪好坏,别的,都不能轻信。更何况那只是一个梦!
这会子她真觉得,这个梦要是真跟现实有点关系的话,她宁肯信她只是病了。
是啊!病了!病了好!
梦里先是听到有人叫自己娘娘,没搭理,可紧跟着,她最后一点幻想也破灭了,因为她清清楚楚的听到,有人叫她‘皇额娘’。大孩子,小孩子,男孩子,女孩子,冲着自己喊的是皇额娘。
再睁开眼,她不会夜里惊起了。而是睁开眼睛静静的接受这个匪夷所思的梦,然后翻身,再睡便是了。
可这梦再如何都摆脱不了!她觉得这是她还不累,累惨了,就没做梦的时间和契机了。
但怎么着才能叫自己更累呢?
书房里有碾药的碾子,那玩意是纯铁打造的。像个两头尖尖的小船一样。这玩意好啊,没事掂着在屋里转悠转悠,能抱着健步如飞了,可以试着举着,然后单手举着,还就不信了,人累不了。
对了,还有弓箭。
她叫了前院留下看院子的太监,“把爷那边的弓箭拿来。”
哦!这个呀,自家爷不少呢!
桐桐又叮嘱了一声,“别动爷常用的。”
他常用的跟玩具似得,那能练出什么吗?但凡是他不常用的,基本都是强弓,“就拿爷不用的我来瞧瞧。”
福晋要这个干吗?
“想给爷的弓上做个套子,看看大小。”
她是这解释的。
这样呀!有人给弓上缠一层东西,或是干脆裹上皮毛,但给弓箭做套子的,还真没见过。不过福晋要了,爷也就是收藏着不用的东西,那就拿吧。
有了这个,没靶子呀!
还得叫内务府给送来。这办差的人一去说,这事就被三福晋知道了。这种事也没什么好瞒人的,三福晋听说了,就叫人直接送了两个过来。随后还亲自过来了,“这东西我家那边多的是,你也不言语,叫下面的人去办,且得几天功夫呢。”
完了才问,“你练这东西,可是想着去木兰围猎?”
去木兰,是可以带女眷的。但一般若是皇上奉了太后去,那后宫就会有娘娘跟着,这些儿媳妇是有机会跟去的。若是太后不去,有些阿哥爷出门就爱带着个格格去伺候。
三福晋这么一说,桐桐也才想起这么一出。她就笑,“看以后有没有这机会了。”
把三福晋都说的心热的不行,“还真是!要跟去也就这两年能跟了,这以后院里要是添了孩子,别管是谁肚子里出来的,做福晋的想跟去可就难了。要不然,扔下一家子谁看着呢?”
说着,就乐了,“我先回去了,在家里也练练。”
反正都是在家闲着没事的人,找事干呗。要不然,真能长毛了。
娘娘们说什么拜佛,那不拜佛她们能干嘛?缩在宫里也干不了别的呀。
大福晋是有孩子要忙呢,二福晋那边是太子留守京城,东宫运转正常,她很忙。四福晋是有孩子和孕妇要照管,再加上,她也是真怕她家爷不在的时候出事,所以,清闲的时候不多。得闲了,还做做针线,不是给她家爷的,就是给娘娘的。
剩下的几个,好似都跟贤惠不搭。面上瞧着贤惠的不得了,可接触了就知道了。三福晋每天跟几个妾氏吃醋较劲不是鲜事,老五家这个根本就没想她家爷能回心转意,她一心就想着我要过好了然后气死他。七福晋没那么直接,只是给人的感觉吧,就是那个人终于走了,于是天蓝了水清了,连烦人的雨也动人了,闲时听听雨,一人一壶独酌一杯,不要太惬意。
反正桐桐找到自己的节奏了,就是往死的累。可其实只是身体上的体力疲乏,是很难累死人的。
她抱着铁疙瘩站在桌子边上,看医书。要翻页的时候,尝试着一只手托举这个东西,那只手迅的去翻页。两只手这么来来去去的练。完了去练习射箭的时候,她给手腕上挂着东西。能挂什么呢?有那种捣药用的锤子,不是那种小药锤,她一次性配药配的多,所以她那边的工具,一般都是药铺子里常用的那种。锤子也相应的要大一些。反正丫头们拿那个捣药,得双手一起抓着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