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冰,但是不到热的很的时候,也没法供应呀!
这些福晋早前是吓的跟鹌鹑似得,不敢出门不敢聚在一块浪。到了夏天了,那是热的不想出去浪。在屋里可以衣冠不整的叫人打扇子,出门那不是遭罪嘛。
天一热,这早起请安的时间被调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早上凉快呀,赶紧去赶紧回。
桐桐在家,晌午的时候连外罩都不穿,就是水红的沙裤白绫的小袄,散着裤腿光着脚,关门闭户,谁也不见。
最近有些苦夏,吃什么也没滋味。自家那位爷更是如此,吃不进饭!
她就劝说,“要不告假吧?”
早起上学去的时候倒是不热,可下学的时候正好是最热的时候。大老远的路,这不是作病吗?
于是,进谗言成功。
老太医再来诊脉的时候,就听福晋说,“每日回来都喊着头疼,吃什么也吃不下,有些恶心,说是想吐……今早起还有些腹泻……”
这句句都在提醒老太医,她家爷这是中暑了。
老太医从善如流,这种天谁出去一趟都有些不想吃饭。这种体弱的人,在这种天气下,是得格外小心。于是,脉案就显示,六阿哥有些中暑。
这些得报上去,伺候的人得空得跟皇上提一句的。
然后李德全就在皇上出恭出来的时候,得空提了一句:六阿哥中暑了,有些上吐下泻。
于是,皇上给了假了,功课不得荒废,但许秋后再去进学。
然后又赏赐药材,赏赐了不少份例外的冰,但又叫人来嘱咐,不要贪凉,过凉更伤身。
之后就是这个送点东西,那个表示一下,收了一拨礼。
桐桐可高兴了,自家爷哪里也不用去了!家里虽然还是不凉快,但是吧,待在家里总是最舒服的状态,就是穿着大裤衩,只要我乐意,谁奈何我?
这么凉快是凉快了,但说真心话,真不好看!那瘦骨嶙峋的,那肋骨一条一条的。
桐桐最近在翻五禽戏,这玩意绘本上有动作详解,她觉得很靠谱!看了一遍之后,她比划的有模有样!早上,还是得早起。早起先别急着梳洗,在太阳要出不出的时候,此时阳气升。咱把五禽戏练起来,这套动作得缓缓来,对身体不好的人来说,是很友好的。
不要看缓慢的动作,可做到位,也就那么一炷香的时间就完成了,可完成之后就一身的白毛汗。此时再去梳洗,换一身衣裳,喝一茶壶的温水,此时,再叫人去传膳,等膳食传过来摆上,吃饭正合适。
早起得清爽些,几样凉拌的小菜,手掌大的荷叶饼,再来一碗小米粥,这就可以了。这样的天,福晋不怎么给他茶喝了,但是却常在茶房里忙。
虽然御膳房也有乌梅汤,几乎天天送好几罐子来,但福晋说她自己配。这里面用的东西都是能吃的,像是山楂之类的,泡茶也常用,因此她整日就在鼓捣这个东西。
还别说,自打把她熬的这个奇奇怪怪,但又酸酸甜甜的东西当茶喝了之后,吃饭是没问题了。常不常的,不到饭点就饿了。
吃饭点的都特别简单,才从书房回来,就听见福晋在交代樱桃,“只要用豆芽把瘦肉丝清炒了就行,不用太麻烦。青瓜凉拌一个,麻椒的鸡丝要一个,时蔬清炒一个。春饼那一摞子,看着给些酱料,再把绿豆汤拿一罐子就行了。”
也是主子比较少吧,自家院的开销是最少的。因着主子吃用的不多,奴才就吃的有油水,御膳房那边王顺还能跟着密下一点。于是,大家都和谐了。
桐桐是这么解释的,“饭菜不用太复杂,每顿就那么几样,什么都有点,对养生才是好的。”
事实上,今年夏天过的特别平安。
眼看夏天要过完了,听到个信儿,四阿哥那边后院里有人有喜了。
这个事,怎么说呢?如今这几家,添孩子的也就大阿哥那边,生了三个格格了,一个阿哥也没成。太子那边也有过孩子,但两三个,生下来没记名就夭折了。皇上是一个孙子也没有。
三阿哥那边,如今也不跟三福晋那么好,添了两个人,但一直也没传出哪个有喜了。
如今四阿哥那边有了一个,太医给诊出来的。
这种事不用瞒,有了就是有了!不过是做福晋的,少不得替四福晋捏把汗。这要是生出个庶长子,可就麻烦了。
没人想的那么远,就是说将来要是有爵位,弄个长子出来,很多东西就不一样了。
满人虽汉化,但很多东西还是不一样的。宗室那些,嫡子不讨喜,爵位给庶长子的例子少了?
这种情况下,你说四福晋心里得是啥滋味。
桐桐一直都没出门,但这次选了个早上,叫人送了拜帖,那边接了,叫随时过去。然后她就过去了。
四福晋接了她进去,“天热,懒的动弹,也没过去瞧瞧你,今儿怎么得空过来了?”
她以为桐桐是有事。
“没事!”
桐桐反拉了她的手,低声道,“别管怎么样,四嫂心里别慌。”
四福晋愣了一下,继而眉眼舒展的笑了……
第19章梦里清欢(19)
为了凉快的,屋里伺候的人都打的远远的,妯娌两个能安安静静的说会子话。
四福晋很平和,“……哪家不是妻妾成群?小地主家都是如此,更何况是皇家。皇家好歹规矩重,只要嫡妻无错,谁也不能将嫡妻如何?更何况,我们家爷更重规矩。”
说着话,她的声音就小了些,“你那边好些,是因为六弟的身子不好。可别的皇子阿哥,别管怎么说,作为福晋,是不能露在脸上的,若不然,娘娘们先就容不下。”
她今儿大着胆子说了几句逾矩的话,因而声音低低的,“后宫年年都进人,东宫里又何尝不是如此。可东宫一子两女早夭,本不与二福晋有多大干系,可皇上迟迟不册封太子妃,是否跟这件事有干系,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