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额上一瞬间就起了一层汗。
随着汗珠的滚落,沈锦顾第二次将烈酒泼在了沈江屿的伤口上——
这一次,如果不是西风他们全力压制,只怕沈江屿都要从床上跳起来了。
聂屏书转过头去,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沈江屿这般模样。
还好两次烈酒下去,沈江屿虽已经满身大汗,但他的呼吸还在,伤口的血也没有之前流出来的那么多了。
聂屏书又让沈家云将最小的绣花针以烈酒和火烧消毒,而后寻来了家里头最干净的棉线来:“这样大的伤口,还是缝上才能愈合得快。我女红是最不成的,阿云来做就是。”
她以为,沈家云会害怕。
没想到沈家云深吸一口气,然后走上前来,眼中竟没有太多的畏惧。
就算是连缝针,聂屏书也实在是看不得。
还好之后沈江屿的情况一直都很稳定,伤口被缝合好了之后,西风也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这个房间:“爷需要安心休息,今日我来守着他就是。”
聂屏书摇头:“你们都去休息吧。西风你带着人守在外头,谨防那个赵营杀个回马枪。还要防着二房三房的人,今夜我来照顾沈江屿就是了。”
西风表示怀疑:夫人您真的会好好照顾爷吗?
但他也不敢反驳聂屏书,只能祈祷老天开眼,让自家爷能够安稳度过这一日。
当房中都安静下来,聂屏书才有时间好好地去收拾一下床榻上的血迹。
却在不经意间,她看到了沈江屿的身上不止这一个伤口。
只是他的腰腹之间,便有大大小小将近十道各种兵器造成的伤疤。
那些伤疤在昭示着他曾为这个国家在战场上奋力杀敌的功绩,让聂屏书不由地觉得几分心寒。
她虽不知沈江屿是为何被皇上而厌弃贬黜,但是这么多天和他相处下来,聂屏书能感觉到沈江屿绝不是那种有原则性的问题的男人。
所以皇上对他这么狠心,难免叫人觉得世态炎凉。
聂屏书以前其实没有真正的这么花费心思照顾过什么人,如今看着烛光朦胧中之下沈江屿的面容,总觉得比起白日里他总是一副冰山一样的冰冷模样,此刻的他好像才显得更加柔和一些。
如果他能一直都这样,似乎也不错!
胡思乱想之间,时间也一点点地流逝。
聂屏书趴在沈江屿的跟前儿,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直至天蒙蒙亮的时候,聂屏书似乎感觉到,沈江屿的手动了动,在触碰她的脸颊!
“沈江屿?!”
她抬起头来,却现沈江屿仍然躺在床上闭着眼,没有半点儿要醒来的样子。
所以是错觉吧?
聂屏书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然后伸手摸了摸沈江屿的额头。
虽还在烧,不过温度已经没有那么骇人了。
而且他的伤口处也很干净,看样子是不会继续炎。
情况稳定住了,聂屏书的心里也就安心了。
她这才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觉外头天色渐明。
今日,她可还有一件大事要做呢!
聂屏书将沈江屿交给了西风和沈家云照顾,确定了沈江屿没有大碍,方才离开闲花庄,早早就来了林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