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林听到这凄厉幽怨的鬼哭声,心中忐忑之外,更加几分恐惧。
但无论如何用力,被吸入小孔中的食指都是纹丝不动,同时一种继续向下慢慢拽入的感觉似乎越来越强,灼热夹杂着剧痛从手指传来,齐林感到自己食指与手掌接触的关节就要被拉裂了。
齐林强忍着剧痛,用已经受伤的一只手摸向腰间,一把抽出了心爱的狗腿刀,然后一闭眼、一咬牙,将狗腿刀高高举起,心中默默回想一遍壮士断腕的典故和刮骨疗伤的关公,想毕,狗腿刀朝着食指根部倏然落下!
……
齐林用尽全力的左手并没有如期落下,齐林直觉手腕处传来一股强大的阻遏之力,生生在空中紧紧箍住齐林的手腕,令齐林动弹不得,但自重颇大的狗腿刀则随着齐林的下斫之力,挣脱齐林的右手食指,叮得一声掉落在万字符石台上,刀尖向下,恰好刺在中央凹陷周边的另一个凹陷中。
不明所以的齐林顿时感觉小孔中力量瞬间消失,处于僵持状态的手指裹挟着齐林本身的上拉之力,猛然向上提出,但仍旧劲力未消,转化为一股向后的拉力,将齐林一下拉倒在地,臀部顿时传来阵阵痛感。
齐林莫名其妙的同时大惑不解,大喊道:“是谁,快出来!有种别玩阴的,出来单挑!”
“小齐,莫吵,贫道在此!”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齐林耳边极近的地方响起。
“道长!真是你?你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你?”
齐林高兴的大叫起来,但脑袋转来转去,却连道长的影子都没看到,但刚才声音明明就在耳边,难道道长在空中?齐林想到此处,立刻抬头,依旧踪影全无,只看到稀薄的雾气正从中间向四周慢慢消退。
雾在散去?齐林心里感到更加奇怪起来。
“小齐,稍待片刻,切莫惊慌,稍后自知。”
道长的声音再次传来,但已不再耳边,而是好像走到了几米之外。
齐林听到道长的安慰,心中大定,于是坐在地上不再叫喊,而是将眼睛睁到最大,努力寻找着可能一闪即逝的蛛丝马迹。
已转为薄雾的浓雾,继续变淡变稀,最后彻底消散开来,密密麻麻的小金字塔和黄泉路另一侧的三座大金字塔已经清晰的展现在齐林眼前。
与此同时,八个模糊的人影随着雾气的彻底褪去,出现在圆形祭坛的边缘。
不对啊!应该是七个才对,我现在坐在地上呢!
等齐林完全看清楚所有人的面貌,才现除了洄游者的其他七人,桑德斯船长竟然也来到了这里。
齐林一骨碌爬起身来,大喊道:“老尤、马蜂、史老,我在这里,你们能看到我吗?”
喊完,立刻小跑着来到再次重逢的众人面前。
“吆喝啥,早就看见你八百年了,咱老尤路上跟你打招呼都不理,你还好意思说?”
疣猪埋怨道。
“你什么时候跟我打招呼了,我怎么没看见,而且你又在哪里见过我,靠,老尤,我警告你不要耍我哦!”
齐林听完疣猪的话,努力搜遍记忆每一个角落,但没有任何一点印象。
“小齐,这不怪你,这里面可能有些蹊跷,可以让我们视而不见,其实刚才你醒来的时候,我们一起沉没的帆船就在离你不到十米的地方,随后你沿着大道走去,我们也都走在你的旁边,但看到你无所察觉,才现应该是这个星际墓地中有些古怪,也许是利用空间折叠的原理造成的。”
史老见到有些恼怒和莫名的齐林,赶紧抢在疣猪再次开口之前接过话来。…。
“星际墓地?史老,您说这里是星际墓地?”
齐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追问道。
“确实如此,刚才陈教授已经查看过这里的布局,而且对小金子塔上的头骨做了鉴定,现这里的布局和设置,正是外星人埋葬自己同胞之地,同时这里还是一个飞船起降中心,用一种特殊材料的天顶将海水隔绝开来,营造出这样一方空间。”
史老回答道。
“那这些头骨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人类,都是外星人?”
齐林对史老的这一回答明显带着诧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继续求证道。
“确切说,这些头骨的生理构造是属于人类的,而且从头骨生理结构来看,似乎黄白棕黑四色人种的头骨都有,但头骨内曾经驻留的灵魂和意识却非人类所有,而是被外星人植入其中的,应该说这里是外星人的葬灵之地。”
“什么?植入?那不是外科手术吗?移植大脑?这怎么可能!史老,我不是不相信您跟陈教授的学问,我只是怀疑你们是不是不小心弄错了?”
齐林听到史老的结论,不由大喊起来。
史老看到情绪激动的齐林,挠挠头,准备换种方式解释一下,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小齐你不要激动,事情并非你想像的那样,应该说是将某种意识和灵魂,通过特定的方式,灌输进人的大脑,而不是移植整个的大脑进去,这有点想我们之前提到的‘牧心者’,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齐林也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平静了一下心情之后,微微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其实这就跟青玉骷髅里的帛书中所言一样,可以将水晶骷髅戴在某个地球人的头上,然后就具备了圣人的智慧和意识,成为了教化人类的‘牧心者’,而非原来的地球人类本身。”
“完全正确,只是水晶骷髅不是戴在头上的,而且也戴不上去,帛书中记载,只要将水晶头骨悬于头顶三尺处就可以,然后水晶头骨就会自动幻化为一束光芒,钻入人类头骨内部,附着在人类自身头骨的内腔中。”
史老说道。
齐林听完史老的话,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站在原地,低下头出了会神。
随后,齐林想起自己落水的经过,便问道:“史老,那你们是不是连人带船一起被吸下来的?那除了你们八个人,好像还有大副和一些受伤的士兵,他们去了哪里?”
疣猪刚才看到齐林阴晴不定的表情,没敢接着刺激他,听到齐林的问话,抢先答道:“这可真是够玄乎的,你出门好一会,不见你回来,马蜂就想出去找,但还没等开门,咱们就一起坐上了大冰尜……”
“大冰尜是什么?”
齐林听不懂疣猪过于天马行空的表述,问道。
“冰尜你都不懂,一看就没过过苦日子,想当年,咱老尤还穿开裆裤的时候,没钱买玩具,一到冬天,就跟一群小屁孩跑到结冰的地方抽尜,对了,尜你也不懂,就是木陀螺,木头削成陀螺形状,尖上再镶一颗钢珠,这可够通俗了?算了,咱不跟你整这些阳春白雪了,你这脑子也就适合来点下里巴人的东西。”
疣猪一旦开了口,就很难在短时间内停下来,而且还时不时的标榜一下自认为高雅的方言口语。
“咱那船啊,不对,是桑德斯船长的船啊,转得那叫一个快,快到最后,老尤就睡过去了,这不一醒来,就连人带船都在这儿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
齐林耐着性子听完疣猪的啰嗦,但最后现疣猪等于什么也没说,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