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念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不会是想和自己视频吧,鹿念看着镜子里眼睛哭肿鼻子通红的自己,只觉得这幅样子绝对不能让对方看到。
她刚想找个借口,说自己脸过敏了之类的,对方又飞来了一条信息。
傅亦安你住哪儿
鹿念不太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第一个念头是他想给自己点外卖。
为了艺考饿了大半年,鹿念也觉得她值得一顿外卖。
她吸了吸鼻子,把定位了过去,仔细思考了下,又给对方。
鹿念要重麻重辣。
鹿念不要香菜。
过了几秒,对方也给了回复。
傅亦安
傅亦安想吃东西
傅亦安还挺近,五分钟之后能出来
鹿念盯着屏幕,讷讷地说不出话。
什么意思
是他人也在上海
鹿念脑袋跟团浆糊似的不转了,眼泪还在不断往下掉。
大概是听到她里面很久没动静,蒋芸在门外敲了敲门。
“念念,”
蒋芸语气担忧,“还没洗好吗”
母亲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将她的思绪拨开。
她极其缓慢地,将对方的两句话进行了完整的消化。
傅亦安来上海了。
五分钟后,他要来这家酒店楼下。
两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盘旋,鹿念如梦初醒,愣愣地偏过头。
“妈,”
鹿念嗓音有些颤,带着浓浓的哭腔,和几分梦幻般的不真实,“我我有个朋友来上海了。”
“他在这家酒店楼下,”
她抽抽噎噎地,对着门外喊,“他在楼、楼下等我”
“妈我能不能去见见他”
蒋芸破天荒的,没有阻拦。
或许是看她情绪实在太低落,她只是叮嘱她穿上外套,不许太晚回来,晚上九点前必须回到酒店。
鹿念什么条件都能答应,拼命地点头,草率地穿上外套,拿起蒋芸递给她的伞,几乎是奔跑般下了酒店。
外面是上海二月绵绵不绝的雨,淅淅沥沥地落在酒店门口的石板上,溅起不大的水花。因为要方便表演,她今天穿的是宽松的丝绒长裤,在跑出去的过程中,被雨水打湿
了大半。
春寒料峭,寒意从裤腿的地方往上传,鹿念顾不上,撑着伞就往雨幕里跑。
她下来的动作太快,甚至连约定好的五分钟都没有到。街上有来来往往撑伞的行人,鹿念站在雨里,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孔,没有找到傅亦安的身影。
雨声拍打着伞面,头还没有完全吹干,恹恹地搭在肩上。
鹿念盯着车水马龙和过往行人,忽然很想把伞扔开,好好淋一场雨。
她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
她手腕轻转,把伞慢慢从她头顶挪开,鹿念闭上眼抬头,想感受冰凉雨水落在脸上的触觉。
等了几秒,没有雨落下。
倒是身边,伴随雨水潮湿的气息,有自己极为熟悉的,淡淡青草般的味道。
她眼眶一热,缓缓睁开眼,看到自己头顶的伞面,耳畔传来对方带着笑意的淡淡打趣。
“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