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望着那首诗,心里忽然有些堵,以前沈郁围着他转的时候,都没给他作过诗,为什么要给一个太监作诗?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满手血腥,连他都不愿结交的太监?
关键是那太监他还残害宫女,太子爷亲眼见过的,那血都流了一腿,这样残忍的人,沈郁难道就看不穿吗?她一定是被蒙蔽了。
祁夙凛越想内心越复杂,他百般不解地问道:“他一个太监,沈郁为何会与他有瓜葛?”
岚三摇头,“属下不知道,但是听说沈郁好像不排斥他,好多人都看到九千岁抓着她的手,她也没翻脸……”
祁夙凛陡然变了脸色,难不成,沈郁不能碰男人,却可以碰太监?还是她被自己拒绝之后,大受打击,从此自甘堕落?
心里顿时就像有蚂蚁在爬一样,慌得他不行,他猛然站起来,扔了手中的笔,“岚三,跟我去一趟沈侯府,我要亲自问清楚。”
岚三心里一喜,他终究还是把稳如泰山的太子爷给说慌了,争取到了跟酸菜见面的机会。他欢欢喜喜去套了马车,正准备载着太子爷出宫,刚出乾庆殿,就遇到了正回宫的九千岁。
上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也在这里,他背上还背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宫女。
祁夙凛停了下来,他抬起眼睑盯着九千岁看了好一会儿,眼神中莫名带着敌意,“九千岁回来了?”
凤千瑜点点头,他带着白玉面具,露出的肌肤却比白玉还要光滑细腻。祁夙凛甚至注意到了他的唇色,竟然是如桃花一般的淡粉色,都不用掀开面具,都知道那底下该是怎样的绝色。
太子爷顿时有些没有底气,可想起那副画,仍然觉得心有不甘,“听说沈郁送了九千岁一幅画,本太子能否有幸一观?”
凤千瑜想都没想就摇头,把太子爷气得够呛,他要是看到了估计还没这么气,光是听别人这样那样地说,自己又没亲眼看过,胡思乱想着更生气。
“太子爷没其他事,微臣就告辞了。”
凤千瑜说完也没等他回话,起身从他身侧离开,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了下来,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回头递给他,“太子爷,玉佩给你。”
祁夙凛狐疑地接住,仔细一看,这特么不是他送给沈郁的那块吗?他气得简直是要炸开了,差点就冲过去质问凤千瑜,最后是岚三拦住了他,让他消消气,先去听听沈郁怎么说。
太子爷冷笑。
好,听。他倒要听听她怎么说。
他拂起衣袍坐进马车里,天气炎热,车里更是憋闷,他用力摇着扇子,烦躁得不行。他一路上都在想她会如何狡辩,可是不管怎么狡辩,都不能把他送给她的东西随手送人!
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沈郁,还不知道自己惹毛了太子爷,她还在跟青露下着棋,本来青露是来恭喜她的,结果说着说着,就说到许安家最近跟周家闹得鸡飞狗跳,吵着闹着要和离,令人意外的是许安的父亲竟然同意了。
说实话,这般结果沈郁是真没想到,她那日说的话当真都是白说了,“许大学士最看中的便是脸面,可是周长莺闹了那么一番后,回去还不知收敛,又听了周家的怂恿,将此事闹到了皇上那里。”
这事青露也略有耳闻,她听说皇上听了此事,笑了一声,回头就跟许文常说:不光是外面要端正,内里也要端正。
“许大学士回去想了很久,皇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回府看到院子里鸡飞狗跳,周家人嚣张跋扈、诅咒谩骂,才终于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当场就让许安写了休书,就把周家人都给轰了出去。”
“这就是报应。”
青露还算解气,她伸出纤细的手落下棋子,那手臂上还带着纵横交错的伤疤,还没有完全消失。
沈郁见她没多大反应,确信她是真的走出来了,便不再多想,专心与她下棋。
正下着下着,酸菜冲了进来。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姐!太子爷杀进来了!”
沈郁满脸疑问,回头就瞧见太子爷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有个小厮挡住了他的路,他抬脚就把人踹开,凶神恶煞地朝着她走过来。
青露被吓坏了,她连忙跪下行礼,又打翻了棋盘。完了完了,又得赔沈大人棋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