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笑,“那你怎么不牵条恶犬?别人看了更害怕。”
酸菜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沈郁拿上请帖,就坐上马车,瞧见酸菜还在发呆,赶紧叫了她,“酸菜,走了。”
“来了来了。”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微微有些摇晃,沈郁摇着扇子跟着晃了几下,忽然摸到了腰间的玉佩,低头一看,竟然是太子爷那块,“酸菜,你怎么给我戴了这个玉佩?”
“不好看吗?”
不是不好看,而是……算了算了。
沈郁心想,反正太子爷也不会来。
今年的诗会还是在漫花苑里举行,每年夏至这段时间,苑里百花齐放、美不胜收,文人骚客饮酒作诗,写词作赋,多有雅兴。
马车到了漫花苑,都还早得很。
沈郁下车就瞧见了晏世子,他还在跟门卿交代着什么事情,她拿着请帖走过去,都还没开口,门口的侍卫就赶紧让她进去。
实在是太熟了,每年都来。
晏世子转头看到她,顿时笑得如沐春风,赶紧合拢了手里的扇子走过去,“沈郁,还是你来得早,我现在忙得脱不开身,你快帮我去招呼招呼客人……”
沈郁也没推辞,去年也是这样,她这人本就随和,很容易就跟人聊在一起。她带着酸菜入内,发现来的那几个人,就有两个是她认识的。
一个是去年诗会上作画赢了她的宋春玉,一个是诗会下棋赢了她的蒋进义。他们二人本就是故交,今儿约好一起来也是正常,只是沈郁见了心里着实有点尴尬。
她不就是他们二人的手下败将吗?
这要去了,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沈郁顿时就不愿上前了,折身回去跟晏世子说明了情况,这活接不了。
“沈大人,你要正视自己的失败。”
沈郁用力摇头,“正视不了,也不想正视,心头膈应。”
晏世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作诗不也输给我了吗?怎么不见你膈应?”
她理直气壮道:“输给你不是很正常吗?”
林晏听了这话着实舒服,既然她不愿意,他也不勉强,等自己忙完了再去招呼他们几人。他忙完之后,再回过头来看沈郁,她正躲在角落里偷懒,忙着跟酸菜一起吃果子。
他忍不住过去了,“诗会都要开始了,你还不入座?等会儿国公夫人就要来了。”
他话音刚落,立马外头就吆喝了起来:“国公夫人——到——!”
全场肃静,齐齐行礼:“拜见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微笑着入座,旁边扶着她的正是上次在成衣店与沈郁结怨的曹灵之,后面小一点的应该是二小姐曹悦之,再旁边,应当是大公子曹行止。
沈郁抬头看着曹灵之,她走了一半突然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冷冷地笑了,笑得沈郁心头都有点发怵。
其实算起来,曹灵之的身份跟沈郁并无二异,只不过沈郁背后有个皇太后,曹灵之背后只有曹国公,所以那日即便沈郁多有顶撞,她也只能不吭声吃了这个哑巴亏。
今日再遇见,铁定要找回场子。
等国公夫人入座,沈郁才敢入座,她喝了几杯茶,发觉曹灵之的视线一直似有似无地看向这边,还在跟她大哥说着什么,眼看着曹行止的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冷,沈郁差不多也该明白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话。
倒是国公夫人看向她的目光分外和善,她向来就喜欢她,上次诗会之时就表明过。
沈郁还记得,上次国公夫人跟她提过她家的大公子,言语之间还多有撮合之意,只不过碍于她和太子爷的婚事还在,所以一直都没挑明,现在退了婚,只怕国公夫人心里又有了那个意思。
国公府,是不可能嫁过去的。
沈郁想得很清楚。
所以那日遇到了曹灵之,沈郁想都没想就把她给得罪了,只要曹灵之心里厌恶她,就必不可能让她成为自己的嫂子。
沈郁想到这里,还有些感谢曹灵之,笑着朝她举了举杯子,以表感谢之意。曹灵之正在跟曹行止说沈郁的坏话,正说到精彩之处,瞧见她冲自己笑了笑,顿时都有点懵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