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鞅儿——”
耳边传来一声呼喊。
赵鞅循着声音的方向努力寻找,终于见到来人。“太傅——”
“今日如此得闲在此赏景?”
叔向走下马车,迎向赵鞅。
“不过偶有感慨,出来走走。”
赵鞅淡淡说道:“不知太傅从何处来?”
“与僚属商谈完政事,正要回府。”
叔向看向赵鞅,眼神锐利,“鞅儿眉间似有轻愁,不如到老夫府上一叙述,闲谈家话,逗趣开怀,一笑解千愁?”
赵鞅低头想了好一会儿,犹豫不决。
“老夫府上并无豺狼虎豹,鞅儿何须如此谨慎?”
叔向打趣道:“寒舍虽比不上将军府富丽堂皇,品茗小酌,待客招呼,定会礼数周全。”
“太傅言重了。”
叔向是爷爷任中军元帅时的辅佐知交,对父亲也多有提点,辈分资历都高出赵鞅许多,赵鞅哪敢怠慢?赶紧解释道:“鞅儿未曾备得薄礼,冒昧打扰,怕是不便,故此迟疑。”
“算起来在下与赵氏三代皆有交情,算得上是熟人朋友。既如此,何须计较繁文缛节?”
叔向展颜一笑,轻拍赵鞅的肩膀,“偶然相逢,便是有缘,随性即可,不必思量太多。”
“择日不如撞日,鞅儿恭敬不如从命。”
赵鞅爽快的答应下来。“太傅家的庭园闻名远近,晚辈正好借此一睹芳容。”
“老夫忐忑。”
说完,叔向引着赵鞅上了他的马车,一齐往府上而去。
“果然名不虚传。”
一进叔向府邸,赵鞅就迫不及待往花园走去,映入眼帘的是芙蓉斗艳,百卉争奇。
“拙园劣花,没有寒碜将军,在下已不胜感激。”
叔向摇头捋须。
“太傅过谦。”
赵鞅立在一株槐树下往上看,树干笔直,气势不凡,“园不在大,只在乎主人用心与否。只要用心打理,哪怕只有三株两枝,遭逢花季,绽放一二,也不失为一景。”
“难得你年纪轻轻,对草木竟有这等体悟。”
叔向顿了顿,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应是受你奶奶熏陶所致。”
“太傅果然眼明心亮。”
赵鞅的眼睛闪过一丝黯然,很快便收拾起来,“奶奶的一生,除了用心照顾爷爷、爹、姑姑和我,最上心的就属园中的花花草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