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只是点了点头,一位老者缓缓从屏风后走出,由一位老妇搀扶着坐在右席。
“父亲大人。”
这是日足。
“爷爷大人…”
这是雏田。
“诚一大人。”
这是日差父子。
屋内的其他人也纷纷鞠躬,表示敬意。
一阵寒暄过后,日足提出要宁次同雏田切磋,日差一阵犹豫,但仍是答应了。
雏田的拳法对比宁次,确实是有些逊色了。软弱无力又优柔寡断,这不应该是一个忍者该表现出来的,更不是下任族长该展现的。反观宁次,就优秀的让人不得不睁大眼睛,凌厉的拳风,狠利的思路,虽年纪尚小,但仍能看出其对拳法的独到见解。与传闻中不能开启白眼相悖的,是持久稳定的查克拉输出,对白眼的熟练运用,反观一侧的雏田大小姐,这样的对比另在坐的紧皱眉头。
这样的才能,放在分家,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想到儿子被埋没的才能,那日被收买的医生,日日夜夜长老的所作所为,再看见宗家大小姐此时所展现的,周身的杀气便不受控制起来。
日足只是念了几句咒语,日差便捂着头,面目狰狞,满脸大汗,面目惨白,歇斯力竭的喊叫着。额上青色的咒语格外鲜艳。
日足拉起雏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眸看了在地板上叫苦不迭的日差,拉开隔扇,走了。
而开着白眼的宁次,顺势看向了喘息着的父亲。但映入眼帘的,是穿着族袍,昏死在地上的父亲。
周围的黑影越行越远,父亲一人趴在血泊中,后背上有一个大洞,周围是烧焦了的痕迹,额头上的咒语逐渐消退,而父亲充满疲惫的双眼却迟迟不肯合上。
画面回到已经站起来的父亲,疼痛由腹部向后背延伸,像是缺了一块,麻麻的,却又火辣辣的,宁次甚至不敢确认此时自己的脏器是否正在工作,他扑上前去,用力抱住父亲,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父亲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孩子的后背,任由泪水在族袍上留下一片片深色的痕迹。
苦涩的泪水里,混着的是分家命运的苦涩以及身体上疼痛的辛辣。
大小姐的生日会已接近尾声,日足已经带着雏田回到后宅。傍晚的余晖从天井散落,父亲牵着宁次的手,带他来到一间房前。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容反抗的将宁次推入,又飞快的关上隔扇。
宁次觉得似曾相识,就如同,那夜的母亲。
他没有反抗,只是顺从的听从屋内老人的指示,跪坐在指定位置。
那是他的爷爷,但他却不被允许这样呼唤。因为他是分家,而爷爷是宗家。
隔着一层纱帘,日向诚一施展其忍术,周围的长老们也一同配合。
宁次只是跪坐在那里,仰仗与自己及其敏感的双眼,感受着屋内,自身每一寸查克拉的流向,并深深刻入脑海,尽管巨痛袭来,头疼欲裂,也只是挺直后背,目视前方。他大约已经猜到这是在做什么了。
等一切结束,父亲牵着他回家。日差没有说话,宁次亦没有说话。
房中,镜子中映着的,和往常相似,只是原本光洁的额头上,多了一条青色的笼中鸟。
这个晚上的宁次格外粘人,无论日差走到哪里,他都会开着开眼盯着,去追踪,去感知。或是反复重复一句话“父亲今天不要走好不好?”
日差只当是笼中鸟对孩子的刺激,用三言两句敷衍下去,他心里一团糟乱,却又无从泄,甚至不敢和孩子真心交谈。
这是做父亲的失职。
午夜,日差才刚合上眼睛,计划着如何补偿宁次,不适时的任务从天而降。
他对此次任务抱有极大不满,但又想到了什么,还是走向儿子的房间,轻轻抚卝摸儿子熟睡的脸庞。宁次睡颜朦胧间,条件反射般抓卝住父亲的手,还没完全清醒的孩子口齿不清的请求道:“父亲大人,不要走好不好?”
日差只是摇了摇头,宁次从父亲的眼里看见了对死亡的无畏,以及…对反抗命运的决心。
宁次的手逐渐松了下来,他睫毛微颤,却再也没有出声音。
“明天见,宁次,做个好梦。”
父亲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轻,越来越慢…
日差站里在玄关处,月光打在他身上,染白了乌黑的头,抚卝摸卝着脆弱的灵魂。
“我出门了。”
他小声道。
房间内,宁次半张脸埋在被褥中,他盯着被分成三十二份的满月,看不出悲喜。
“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