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發現宋星渠根本沒搭理他,背過身就走了,當下惱怒地去拽他:「叫你呢,聽不見嗎?」
宋星渠頭也不回地躲開他的手,餘光瞥見歐文彬一下沒抓到還想抓第二下,心裡也煩了,他微微側身反手捉住歐文彬的胳膊,一拉一松一摁,把歐文彬就近釘在了暫時空置的嘉賓席位上。
「都三十奔四的人了,你怎麼還是這麼沒禮貌。」他環繞了下附近的鏡頭,笑容可掬地在歐文彬耳邊低聲嘆道,「就你那些賣屁股換來的工作還是自己省著點用吧,相識一場,兄弟也不好意思讓你以後爛屁股去工作,另外,聽說王總脾氣不好,辛苦你了。」
歐文彬:「你。。。。。。」
「好的好的下次聊。」眼看歐文彬惱羞成怒,宋星渠連忙退開,他原本都避開鏡頭多的地方走,這會兒卻特意迎著過去。
專注發掘活動現場靚麗『人文風景線』的攝影們冷不丁看見個氣質出塵的側影從他們面前晃了過去,先是一驚,回頭發現只是早年就過氣的歌手才作罷,其中只有一台追著宋星渠的路線一直定位到不起眼的角落席位。
這是個實習攝影,年紀輕,對老牌藝人們的背景故事知之甚少,他剛才正好拍到了宋星渠和歐文彬說話,先是好奇,後來是覺得驚鴻一瞥的這抹側影實在好看。
就像是眾多藝人百花齊放的現場中這道側影並不起眼一樣,眾多攝影中一台背道而馳的實習攝像機也不起眼,宋星渠沒注意到。
宋星渠拿了個果盤到座位上,給趙啟霖和喻子郭發了個信息報定位。
沒過一會兒,趙啟霖和喻子郭結伴過來了,一左一右擠在宋星渠旁邊,哆哆嗦嗦地宣布:「等櫟礁下來咱就撤,這天氣不是人待的。」
宋星渠早就想撤了:「行。」
冷天擠擠暖和,宋星渠把搓熱的手伸出袖口,隨口一問:「你們剛才看到歐文彬了沒?」
「看到了。」趙啟霖眼珠子一轉,「你碰到他了?他找你了?沒打起來?」
「哪能,這把年紀了。」宋星渠說著低頭看了眼手機,看到秦櫟礁在群里說自己走完紅毯了,馬上去舞台,他下意識地抬起頭,在滿場讓人眼花繚亂的俊男靚女中定位到中場的轉播屏上。
轉播屏為接下來出場的藝人做鋪墊,播了一小段影視劇片段快剪。
這片段熱傳很久了,是部古偶喜劇里的男二耍劍片段,一鏡到底展現男二嫻熟矯健的身法和劍法,他就跟會飛一樣一劍耍進了胸懷中二夢和少女心蕩漾的觀眾心裡,引發了一片模仿熱潮。
簡短的片段播完,秦櫟礁的側臉出現在轉播屏上。
這人出道時年紀輕,這麼多年過去也沒見歲月殺豬刀對他下手過,俊得不減一分少年氣,尤其不懼近景鏡頭。
由於是戶外活動,天地為幕,他看向鏡頭,燈光和夜景一起盛在眼眸里。等鏡頭拉遠,他在嘉賓席中找到了宋星渠他們的大概方位,伸出手指隔空一指,雙眸化成彎彎的星河,亮晶晶的。
宋星渠立刻忘了什麼好久不見近鄉情怯似的之類亂七八糟的糾結心情,舉起手機對著台上咔咔一陣拍,還不忘跟身邊倆損友安利:「好一個膚白貌美的少年郎。」
趙啟霖:「。。。。。。」
第3章
距離海港城不足百米的高空餐吧。
一群人湊在一起溫酒說話,時間長了以後,其中一位女士看了眼時間,捏起手機往群里甩語音:「沒來的我們不管了,先吃了哈~」
其餘人不客氣地大笑起來。
他們這幫人是在十多年前,一場面向國內所有成年但沒有走出的學生參與的比賽里認識的。
比賽最初參賽者有近萬人,在非常短的時間裡迅銳減。剩餘千人時開始組隊賽制,幾個團隊內部互相協作,跟其他組對戰,最終總決賽上剩下不到五十個人。
這些人一起集訓過,相處時間長,有感情基礎,比賽結束後也沒有徹底斷開聯繫,像一個另類的同學群那麼處著。
晚上答應聚會的人大部分已經就位了,來不了的早早告假,趙啟霖這個牽頭聚會的人反而還在隔壁參加紅毯。
趙啟霖本來想等秦櫟礁一起,好不容易等到他領完獎,才意識到這小子可能真的要小火了,一路上被各種阻攔。
外面寒氣逼人,這幫人字典里就沒有共患難這三個字,很有默契地丟下『膚白貌美少年郎』先跑一步。
宋星渠雙手抄在兜里埋頭苦走,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身吼,他轉過身,頓時被嚇得連連後退:「你等等——」
好容易突出重圍跑出來的大齡少年秦櫟礁化憤怒為衝勁,兩條長腿在雪地里疾馳,過長的衣擺飄蕩在空中,臨近他們時居然跟快剪片段里一樣高高躍起,雙臂展開,老鷹一般直直撲向宋星渠。
宋星渠只來得及下意識打開手臂接住他。
完了——
宋星渠聽見自己的腰骨在尖叫。
嘎嘣一聲,雙雙砸進雪地。
「臥槽!」趙啟霖和喻子郭驚呆了,這兩人也不管扶,蹲在旁邊邊樂邊拍照。
宋星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挖出來的,他被秦櫟礁抱著手臂,一直到進入溫暖的室內,才從刺骨寒冷和略顯激烈的重逢中回過味來,齜牙咧嘴地找人算帳,一扭頭,視線正正好撞進秦櫟礁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