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云朗是否会剖鱼杀鸡,韩子文表示很怀疑。
不过见他信心满满,又有利器在手,还是答应了。
他叮嘱道:“小心点,别划伤手。”
顾云朗乖巧地点点头,柔声答道:“好。”
韩子文看着他左手提着鸡,右手提着鱼,身姿挺拔地往溪边走去,总觉得有点想像不能。
算了,要是没弄好,自己再帮着善后就行。
这附近的枯枝挺多,韩子文没一会儿就捡了一堆柴火,足够今天中午使用。
他在地上刨了一个小坑,准备用来做叫花鸡。
正忙着,顾云朗两手湿淋淋的,左手提着鱼和鸡,右手用树叶托了一大包黄泥过来了。
韩子文看了眼,鸡和鱼的肚腹都掏空了,鱼鳞刮得干干净净。
动作还算麻利,和他想象中不沾俗事的小郎中有点不太一样呢。
“真能干。”
他忍不住赞道。
顾云朗冲着他一弯唇角:“多谢夸奖。”
他将黄泥抹在鸡身上,韩子文则把自己怀里包着的调料拿了出来。
他准备得比较齐全,盐,辣椒面,孜然粉,花椒面,五香粉,林林总总,在地上摆了一列,全是从市里拿出来的。
顾云朗看得直咂舌:“这么多?”
韩子文也觉得太齐了点,有很多调料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
想着顾云朗人很聪明,为了不让他怀疑,便信口胡诌:“上次在府城卖完宝瓶出来,看到有个外族人卖调料,我不是有钱吗?就每样买了一点。我家里还有,要是你觉得不错,回去每样给你装点。”
“行。”
顾云朗答得很爽快,显然已经不拿他当外人,不跟他客气了。
韩子文涂完鱼的调料,见他还在给鸡抹泥,便从背筐里捡了些蘑菇,又扯了把野葱在溪水里洗净,一起塞到鸡肚子里。
顾云朗用泥包好野鸡,放到土坑里,撒上薄薄一层泥土,在上面架起了火堆。
两人相对而坐,一人叉着一根鱼,在火上翻烤。
这时候韩子文又觉得有点儿美中不足了。
“应该带一个瓦罐,弄点鸡肉鱼肉再加点蘑菇煮成汤,岂不是更美味。”
其实他市里炖汤的瓦罐,炒菜的铁锅,热菜的蒸锅都有,就是不方便拿出来。
身怀异宝,却不能向人展示,这种滋味,也挺让人遗憾。
顾云朗马上接过话头:“下次吧,我家里有小瓦罐,我来带。”
听顾云朗这么一说,韩子文立刻觉得自己不拿出来是明智的举动。
看,下次的聚餐又约上了。
火焰越烧越旺,在两人中间噼噼啪啪燃烧着,将他们的脸庞染得绯红。
此时天空清澈,远山如黛,草木飘香,林中蝉鸣鸟啾,对面还有个眉目如画、丰神俊朗的大帅哥相伴,在这里享受美食,倒是一大美事。
只是如此美景,物产也丰富,又没什么危险,村里人为什么不敢上来?
顾云朗倒是有他的看法。
“从山脚到这里,山路比较难走,这样的景色,这些物产,山脚附近都有,还一点没有危险,也不耽误时间,完全没必要费事到这里来。”
村里上山采蘑菇挖野菜、砍柴火的多是少年和妇人,家里人肯定不放心他们跑这么远。
而壮劳力的主业是种田,遇到农闲,勤劳如朱大勇这类人就去镇上、附近村子打零工,大部分人则在家休息,编点竹器,做些家里需要的生活用品,还有部分人,则聚集在村头王家打牌。
只要能勉强吃饱饭,就没人愿意拼命。
“我听说村里以前组织过几次打猎,每次参与的人都有不同程度死伤,后来愿意参加的人就不多了,现在大家日子还过得下去,就更不想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