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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天不一樣，這時的雲琅扣緊了睡衣扣子，掀開被子就躺了下去。

那股清香再次襲來。

梁陌下意識地一瞥，餘光里，雲琅髮絲半干。

梁陌移開視線，默默地，往遠離雲琅的方向挪了挪。

今晚只不過是權宜之計，等爸媽出差，梁陌就……

「和你睡一個房間……我並不介意。」

幾個小時前，雲琅的話再次響起。

不介意……

梁陌腦海中忽然蹦出一個問題：為什麼不介意？

面對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還要睡同一個房間，雲琅竟然能這麼淡定地躺下，且，絲毫不膈應嗎？

梁陌想不通，拽緊了被子，轉了個身。

被子被扯過去一些，雲琅感到一絲涼意。

那絲涼意把雲琅心中的緊張沖淡了一些。

梁陌不知道的是，雲琅的心可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平靜。

以至於，剛剛洗完澡吹頭髮的時候，連頭髮都忘了吹乾。

就這麼躺在梁陌身邊，雲琅幾個小時前的冷靜蕩然無存。

只剩下不真切的感覺。

迫使雲琅長長地出了口氣。

身旁，梁陌又挪遠了一些。

雲琅抓住被子的一角，「睡不著嗎？」

梁陌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又反問：「你睡得著？」

雲琅很想搖頭，靜謐的環境中，卻清晰地聽見梁陌的呼吸聲。

與雲琅的心跳聲不一樣，梁陌的呼吸聲很平靜，平靜到，雲琅忍不住去數。

1、2、3……

數著數著，雲琅就忘了自己要說的話。

很久都等不到雲琅的回答，梁陌張了張口：「雲……」又默默掐斷話音。

大半夜的，放輕聲音喊著別人的名字，怎麼聽怎麼有種彆扭感。

雲琅又不是梁陌的另一半。

至少在梁陌心裡不是。

「嗯？」雲琅捕捉到了梁陌的聲音，往梁陌那邊偏了偏頭。

夜色漫長，催人犯困，梁陌的聲音好像從夢裡傳來。

模糊不清。

「梁陌。」雲琅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了，他迷糊地問了一句：「你有喜歡的人嗎？」

梁陌側著身體，沒動。

梁陌本來不想回答的。

但他實在是過分清醒，沉默了一會，還是答了，「沒有。」

「那……」雲琅也不知道聽沒聽見，閉上眼睛，小聲地說：「不可以喜歡我嗎？」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輕，梁陌離得遠，沒聽清。

「說的什麼？」梁陌好奇地轉過身。

回答梁陌的，是雲琅平穩的呼吸聲。

雲琅睡著了。

「睡這麼快？」梁陌小聲嘀咕。

自然，梁陌的問題，也沒有了答案。

「真就一點都不膈應嗎？」梁陌盯著雲琅的側臉問。

盯著盯著，梁陌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朋友說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