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沈哥吃痛地呓语着。纤瘦的手紧紧掰着他的手臂,小巧的骨节泛着白,细细的青筋都凸起来。
骤雨夜,汽车的远光灯越过雨幕,从昏暗的房间里一晃而过。
楚征抬头,凝视沈殊泛红水润的眼睛。
他说:“沈哥……沈哥。”
又说:“沈殊,我的沈殊,楚征的沈殊。”
对方只是含笑看着他,和初次见面时抚摸他头顶时挂着的笑容如出一辙。
他是温柔的,溏心的,永远善良的。
“小征……”
沈殊俯身,半阖着失神的眼,热汗顺着他的梢流淌过鼻梁和唇缝,然后温着落在楚征光裸的胸膛上。
“我爱你。”
雨声愈猛。
楚征倏忽掀翻瘦弱的哥哥,像是狂风巨浪掀翻一叶舟那般容易。他钳制着哥哥的手腕,狠狠咬伤对方的咽喉,留下渗血的牙印。
*
骤然惊醒。楚征扶着床头起身,后背已经被热汗浸湿了。
他坐在床沿,这张床对于身量渐长的少年来说已经有些局促。他只好半收着腿,盯着湿透了的黏腻衣裤,沉默不语。
“……”
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自己呛着,对着垃圾桶咳嗽起来。
嗓子里火辣辣地疼,倒像他才是被那粒过大的车厘子核噎了嗓子的倒霉鬼。
嘴里传来一阵干涩感。
楚征换了衣服,把汗湿的脏衣全数塞进篮子里,拎着下了楼,塞进洗衣机里。
百无聊赖,因那个旖旎梦境而起的燥热感依旧蛰伏,楚征拉开冰箱,倒了杯薄荷水——晚餐之后他着急忙慌地逃上楼,阿明夕夕拉着沈殊出去散步,路过长着野薄荷的草丛,沈殊就顺手摘了点叶子回来泡冰水。
他说过,把柠檬糖磨碎了倒进薄荷水里搅匀会更好喝。
楚征翻箱倒柜,在玩具屋的抽屉里翻出一枚橘子味的酸糖。磨碎后略微舔了些,酸得他眼皮直跳。
越酸越好,醒神。
半杯冰薄荷水下肚,如影随形的燥热感才消退了大半。楚征端着玻璃杯,坐在温热夏夜的廊沿,被蚊子咬了几个瘙痒的包,都无动于衷。
夜风阵阵。
他终于反应过来,今天是难得晴朗干爽的夏日夜,外面并没有下雨。
“这么晚了还没睡?”
阿明也端着玻璃杯坐下,只是杯子里装的不是薄荷水,而是冰牛奶。
“……睡不着。”
楚征难得搭理他,阿明觉得奇,便追问道:“怎么了,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