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海青无敌将军已去,如今在北王面前的,不过是海青送来的区区伏臣,是北王的臣民,臣服与北王。远之斗胆,还望北王不要忘记两国约定,有生之年必与海青结为邦国,互相扶持。若此,实乃两国百姓之福。”
一番话说下来,即使再坚韧的意志也随着体力的流逝而动摇。黑暗陡然袭来,令远之自嘲的笑起自己。他差点忘了,他不再是聂远之,他早就是个累赘是个武功被废之人,是个被送来北国的伏臣——一个不配拥有姓氏的贱民而已。
2、刺痛
五丁仗剑决云霓,直取天河下帝畿。
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
经历过殊死搏斗,为了各自想要守护的人而抵御外敌。每当海青的无敌战神凯旋,京都的城门上总会站在那位威仪凛然的王者。
曾经笑说:远之,你是海青的战神,无敌将军。
曾经温柔:远之,为了我,你一定要回来。
其实,他想说:聂远之并没有想象中坚强,多少次面对险境,面对死亡。如若没有想到那句温柔的说辞,如若不是为了守护海青。或许他早就垮下,早就成为白骨枯骸长埋边关。
然而,当温柔成为可怕的刀刃,信任被背叛覆盖,他除了痛,却已经学不会拒绝,更无法去违背。
“远之,你能守得了海青一时,无法守得一世。为了海青北关三万万百姓,本王恳请你。”
是啊,三万万的百姓,北关数载安定。他如何能拒绝?他是海青的将军,但不是唯一的将军。然,他却是北国琳琅王唯一要求的聂远之,海青的无敌将军。
于是梦醒了,心冷了。于是,他与他最后一次在华丽却陌生的摄政王府彻夜长谈。
他说:让我记住你,至少在北国的冰天雪地中,我还能记住这份暖意。
那一日,他第一次清醒的看到对方眼底的厌恶。才知道原来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逆臣之子。他墨彻要的,是能为海青上得战场的聂远之,是能任他发泄的聂远之,是为他痴狂不顾一切的聂远之。
没有人敢在朝堂之上反抗一手遮天的他,即便皇帝也不能。因为,有聂远之,手握海青一半兵马的大将军。
保卒弃子,面对北国强势的要求,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在那人心里的分量,轻如鸿毛。
“彻,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这个问题其实问的愚蠢,但在注定的离别之际,他不妨给自己一个绝望死心的理由。于是,他得到了,他死心了。
状似痛苦的眼神,不知如何说出口的回答。可是够了,他想告诉他,或许没有那眼底的淡漠,他会以为他至少曾经有过动容。或许不知道他的性格,他会将这份犹豫当做是思考。
主动贴合的吻,被卸去的外衫。
他累了,为了海青,为了墨家天下,他已经乏了。
最后一次沉沦与放纵,任由他在身上驰骋,与以往一样的没有感情的发泄。可笑可悲亦可怜,直到如今才明白,那些以往的意乱情迷,不过是一厢情愿。
身体在颤抖,肌肤上传来热烫的感觉,喉头逸出自然的呻吟……然而下一刻,猛然一个震颤倏地睁开双眼,那定格在眼底的是陌生又熟悉的面容。
“你……”
“醒了?”
琳琅瑜邪停下手上的动
作,心中觉得颇为扫兴。眼神滑落,看向远之因为过激动作而再次裂开的肩伤,微微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