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被他牵着往里面位置走,穿廊空间狭窄,来往行人混乱,陈泽野箍在她腰侧的手臂收紧,小心翼翼让她不受到半点磕碰伤害。
她侧头看向他的背影
,脑袋里混混沌沌,心口莫名渗出晦涩。
这几年独自经历了太多糟糕的事,祁安知道自己情绪不够稳定,有时候只是很小一个打击,都会让她莫名脆弱起来。
她像是夹在书本中陈旧的蝴蝶标本,伶仃单薄,满是蒙尘与灰暗,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
可陈泽野总能用最温柔最体贴的方式,将她所有的难过收纳包容,然后再悄无声息地化解。他蹲在地上将凌乱的碎片拾起,又不厌其烦地重新拼凑。
祁安想起来很久之前在网上看过的一句话,说好的爱人就像是一味良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能够一帆风顺地长大,成长路上难免会遇见各种抽筋剥骨的钝痛。而陈泽野就是她的镇定剂,是她的止痛药。
报道时间在下午两点,陈泽野和祁安去的比较早,学校里面的人还不是很多。从附中转走不过半年的时间,祁安却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变得好陌生。
办完报道手续,接待处老师给他们了很厚一沓材料,陈泽野把人一直送到宿舍楼下。
怎么办。
他缠着她手指不放,垂下头目光很专注“有点后悔了。”
66续续有学生拖着行李路过,视线或多或少会往他们身上放,祁安面子薄不好意思,伸手没什么力气地推了推他,但却被抱得更紧。
喉咙干痒,眼睛眨动的度加快,祁安小声问他后悔什么
不应该同意来住宿舍的。
祁安咬着唇没接话。
陈泽野晃了晃她胳膊,弓身弧度加大,身影完完全全压下来,存在感强到连空气都变得稀薄安安,和我出去住好不好
“可、可是”
祁安不自觉咽了下口水,说出来的话也磕磕巴巴。
“上午刚保证说不能留你一个人待着。”
他的话听起来有些挫败,总不能现在就食言吧。
“而目一
安安不想和我多待一会吗
他的左手不太老实贴在她后颈那里,带着粗粝感的指腹来回蹭着,瞳孔一动不动地盯在她身上,连带着眼尾那颗泪痣都跟着蛊惑起来。
祁安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也没法去撒谎“想啊。”
她手指去抓他的衣角“但你不是说郊区那离得远么”
这有什么难的。
陈泽野勾唇,把她耳侧散下来的一缕碎别好,指尖的温度很烫,说出来的话也是。
去对面开个房不就行了。
祁安耳根唰一下红了,眼睛微微睁大,琥珀色瞳孔格外无辜“你能不能别乱用词。”
有么陈泽野觉得她这样实在太可爱,指腹动作由蹭变成揉,害羞了
祁安不说话,他语调拖得更长,下颌线收紧,线条利落分明,坏得也更明显“这不是早晚的事么。
祁安偏开头不想理他,转移话题“我现在要上去了。”
唇角弧度压下,陈泽野敛起笑不跟我出去了
小姑娘清醒过来不肯上钩不去。
陈泽野哪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刚刚是安安亲口承认说想和我多待一会的。”
是吗
祁安抬手在鼻尖上蹭蹭,面不改色地装傻“那是你听错了。”
她趁机从他怀里逃出来,丢下一句拜拜就跑进了女生宿舍楼。
陈泽野看着她背影,小姑娘脚步轻快,长被风勾着吹起,干而冷燥的空气里多了股很淡的茉莉花香,勾的人浑身痒。
他重重磨了下牙根,喉咙无奈溢出几个字。
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