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达非想说要不还是吃点别的的时候,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背被碰了下。
随后被松松地牵住了。
裴延梗着脖子不太自然,“走吧,去买你那碗看起来就香的小面。”
“………”
中午这里人不太多,店里空空荡荡,裴延和周达非坐在最里面的桌旁等。
周达非要了一碗中辣的,裴延要了一碗不额外加辣的。
裴延显然不适应这种路边小摊式的饭馆,坐着都局促。面做好后,周达非干脆让商家打包,他们拎着就走了。
身后是八百年前血雨腥风的古战场,天边是苍穹低垂云重重,世界像蒙上了一层灰灰的滤镜,像梦境一般。
要下雨了。
而且是大暴雨。
“昨天…”
周达非坐上车前忽然开口,“栾影后说你们是同学。”
“她还说学生时代大家都喜欢跟你合作,不论是为了艺术还是绩点。”
裴延也坐上了车,发动后又熄了火。他把面放在两个座位之间的平板处,摇下车窗点了根烟。
他知道周达非这看似毫无来由的话是怎么回事。
周达非像是为工作而生的,满脑子都是他的电影,刚刚那句逼他做不愿做的抱怨——显然指的也是这个。
裴延自走上这条路,不知被多少人或语重心长或破口大骂地说过,说他该是明白艺术的,说他该能做出好艺术的,说他不该如此放纵自己的。
裴延全都当放屁。
什么玩意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裴延不应该这么在乎周达非的想法的,就像他当初也不该在乎周达非骂他竖子一样。
可他还是在乎了。
周达非与所有人都不同,他以爱为饵钓出裴延那颗蒙尘已久的心,然后质问理想。
裴延吸了口烟,“人家想跟我合作不是很好理解吗,也就你有眼无珠。”
周达非:“……”
“不过我大部分时候都自己干,除了演员很少跟其他人同组。”
裴延一手搭出窗外,“废物就不说了,人多还容易炸组。”
“你跟杨天应该还是经常合作的吧。”
周达非说。
“才没有呢,”
裴延鼻子哼了声,似乎是想向周达非显摆自己也是很好的,起码比那个中文系的赵无眠厉害多了。
“我在电影学院的时候,拍作业导演编剧摄影剪辑都是我一个人,你以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