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常一个人去看电影,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她依旧看不清每个路人的脸,只能听见嘈杂的交流声。
久违的嘈杂,久违的热闹。
她慢悠悠走在街头,打算享受一下个人时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公司的领导让她去处理一件工作上的急事。
她急急忙忙开车过去,忙了一个通宵,第二天,喝着咖啡,打着哈欠,照常上班。
开会途中,领导在上面发表讲话,说什么“要把公司当成家啊”
、“家人们,要努力拼搏啊”
她坐在底下,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偷偷点开看——是要好的同事给她发消息吐槽:“万恶的资本家!什么时候能暴富就好了,我立刻辞职躺平,再也不上班!”
她回复:“要是暴富,我就买一栋房,租出去,每个月收租就好。”
同事说:“你不是还想出国留学吗?等学完还想继续上班吗?”
她说:“那上不上班全看心情,不开心我就辞了老板,买一块田地,买一个带大院子的房子,种地种菜,养花养草养小猫小狗,修身养性。”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
云溪的意识遽然清醒,她却不愿睁开眼睛,试图继续睡去,回到刚才那个梦中世界。
她已经意识到了,刚才一切都是梦,但她不愿意醒来。
可闭着眼睛,却再无法陷入沉睡。
云溪睁开了眼睛,眼眶一片湿润。
刚才的一切,是梦,也不是梦。
那曾是她过往的某一天,一些很平凡的日子,很寻常的时刻,也是她,再也回不去的日子。
*
翌日,天亮起床的时候,云溪坐在明洞中,烤火,煮热水喝。
她的腹痛已经缓解,但沧月看见她的眼睛有些肿,咕噜了好几声,似是询问怎么了。
云溪没理会她。
她靠了过来,又想着帮忙舔一舔。
云溪轻轻推开,玩笑道:“你这条鱼真是,看到什么伤啊肿啊,都想着要舔一下。哪天
()我要是被蛇咬了,你也上来舔一口?”
沧月咕噜了一大堆,不知在说些什么。
云溪不再理会,泡了些松针茶喝。
她一边咂摸着茶水的回甘,一边回味昨夜的那个梦境。
她真的过上了,再也不用上班的日子。
其实,这一两个月,她很少想到过去的事情。
但每个月,云溪至少会梦见一次过去的人和事。
每个认识的人,似乎都在她梦中出现过。有些人的面孔已经模糊,有些人依然印象深刻。
余生,她也只能在梦中与他们相见。
有一块地,有一个带院子的房子,种地种菜,也成了她未来十年内,奋斗的目标。
*
生理期的第四天,出血量不多后,云溪重新下水。
前三天不下水,单纯是不想要身后出现一条尾随的血迹,也不想弄湿月经带。
除了第一天的腹痛,余下几天,身体都没有什么异常,云溪不愿意待在溶洞中浪费时间,拿上工具,随着沧月,出洞,练习捕猎。
在三月的上半旬,沧月重新占领标记领地后,几乎每天都会去巡视一次。
到了下半旬,她改为隔6、7天巡视一次
也许,等到了夏秋两季,她就改为每个月巡视一次了。
春天捕猎的时候,沧月都会带上云溪。
云溪则会背上草篓,挎着自制的弓箭,看见树上的小鸟、小动物,就朝它们射上一箭,锻炼自己的狩猎能力。
很少有射中的时候,有几次,弓箭射到了高高的枝头上,云溪险些捡不回来,还得爬上沧月的肩膀,让沧月直起身子,伸手去探才够得着。
三月下旬的丛林,已经变得很热闹。
像野獾的、像狐狸的、像猴子的、还有五彩斑斓的鸟。
有些动物蹲在高高的枝桠上,沧月不会爬树,抓不住它们,云溪就会搭弓,对着它们射上一箭。
沧月把她这种行为看作是玩耍,在一旁默默看着,时不时帮忙捡一下箭。
有时,云溪箭射出的瞬间,沧月就跟着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