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缘对她说:“因为黄景御这样的人,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
下课铃声响了,喧闹声响彻整座教学楼,脚步声一哄而上。陈萧颖随着人流,一起没入这黑夜中。
这是一个人的路,周围三三两两,他们结伴而行,成群聊天,肆无忌惮,张扬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悦、兴奋,无所顾忌,无所拘束。
陈萧颖想起了元缘,以前都是和她一起放学的。
陈萧颖听着柳月的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楼。
“陈萧颖。”
一声清冽的声音,如涟漪般荡到了她的耳中。
这声音。。。。。。
是幻听吗?
“陈萧颖。”
又是一句。
陈萧颖抬起头,望向声源处。
这不是幻听。
门口有盏路灯,岁月已久,杆子在风雨的侵蚀下,爬上了黄褐色铁锈。灯泡底端炭黑的,灯有些暗,但足以照亮那一方小地。它过渡了亮处到黑暗,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学生。
路灯下,站着一个人。他带着口罩,只能让人看见那双深邃的迷人的双眸,他凝眸看着她,像是波澜不兴的黑海,见她同样抬头看向了自己,流动里犹如空中的星星在闪烁。
黄景御走得快,他几乎用跑的步子到了楼下,就想在人来人往中找到陈萧颖。
江宇来的消息,他慌了,慌得连他都不知道原因,身体比脑子更快的做了决定。
“你。。。。。。”
陈萧颖走到他面前,她看见自己的头映在了他的眼睛里,被晚风吹得轻轻飘动。
黄景御帮她把头捋到耳后,说:“我在等你。”
陈萧颖一惊,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仿佛被重重锤击了一下,呼吸骤停,原本收拾好的心情暴露无遗,结结巴巴道:“我。。。。。。我现在心情很糟糕。”
同学都急着赶回家,他们的步子快极了,像是中午赶着去食堂抢饭。
门口已经没有这么多人了。
他们都很自觉地走在了这漫漫路上,黄景御问:“为什么?”
“我不想说。”
陈萧颖舔了舔唇,“你会安慰我吗?”
她在小心地试探,如同一只受伤了的猫,一惊一乍却还是渴望有人能够为她顺毛。
“会。”
温暖缱绻的声音从身旁袭来,有点低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吐出,一字不落的进入了陈萧颖的耳中,像是冬日里的一抹暖阳,像是这时候必会泡上的一杯柠檬蜂蜜水,热气腾腾,烟雾袅袅,温热的液体从喉间滑入,贯彻全身。
他说:“不要不开心,好吗?”
他很自然地抚上了她的头,梳理着她的头,指尖没入,从上到下,任由丝摩拭着手指。
这是冬天最美的一个夜晚,月光昏晕,星光稀疏,冷风吹过,沙沙作响的枯树叶。
可再美,都不及他唇边清浅的一个笑容。
陈萧颖死命地点着头,生怕他开不见一样。她郑重地说:“好。”
再没有来往的人,整条路上就他们两个人,还有柔和的风,美妙的树叶声。
两人相视一笑,并排而走。一盏盏路灯照着他们,在身后拉出了长长的影子,紧紧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