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都没想,“嗖”
地蹲下去抱着膝盖缩成一个小团子,将自己藏在茂密的植物后,嘴里还小声地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对,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殊不知,身高足有19o的淳于湜轻轻松松地垂下眼就能将怂成一团的安戈尽收眼底。
真可爱,跟只胆子不大警惕性却极强的幼猫一样。
淳于湜笑弯了眼眸,知道安戈现在正处在惊吓状态,一点小声响都能将人吓跑了。
他哪里舍得将人吓走,只能按捺住想立刻过去到安戈身边的欲望,拿着花剪剪着绿油油的叶子,当是转移注意力了。
那边以为自己躲得特别好的安戈一点也不清楚淳于湜的良苦用心,缓过了对视后的惊吓,就嘟着肉嘟嘟的红唇,细白的手指一下一下戳着湿润的土地,一副颇为苦恼的模样。
这礼拜是第几次看到这位d区大佬了?安戈透着一点粉的指尖沾满了湿润的泥土,心里面也没算清楚具体遇到淳于湜的次数。
因!为!实!在!太!多!了!
就拿上工来说吧,安戈只要一到植物园就能看到淳于湜。没办法,谁让他们成了工友。
更别提去食堂的偶遇,回囚室的偶遇,散步的偶遇了。安戈忧愁地叹了口气,哪来的那么多偶遇啊。
是啊,哪里来的那么多偶遇,还不是都是人们精心安排好的嘛。
要知道当初徐虎知道安戈被分配到植物园上工时,可是着实松了一大口气。
因为植物园中的工作非常轻松,惯例是只有一个囚犯管理就可以了。
这样徐虎也不担心他不跟在安戈身边安戈会被欺负了,安戈也乐得不用跟人打交道。
可谁能想到,意外他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了!
徐虎警告完安戈淳于湜非常危险,让他见到这人一定要绕路走的第二天,安戈就在植物园见到这位神秘的据说几十年不曾出现在人前的大佬。
安戈还记得那天早上难得的天非常的蓝,还有些许的浮云。
它们倒映在植物园的玻璃苍穹上,漂亮的像是一幅可以进拍卖行的古董油画。
而这个拥有昳丽秾艳容貌的男人,就笑盈盈地站在流云之下,朝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温柔地说。
“我叫淳于湜,以后和你一起在植物园做工。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小前辈朵朵帮助我啊~”
淳于湜真的太美了,哪怕是与其他人一样的灰扑扑的囚服,穿在他的身上也丝毫不影响他凌冽逼人的气势。
反而是灰色这样平静内敛的颜色,柔和掉了他身上嗜血般的戾气,让他多了从容与优雅。
总之,颜控安戈再一次被这人的脸蛊惑了。
明明乖乖答应了徐虎要躲这人远远的,可小爪子像是有了自己的思想,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面前的手。
之后呢,安戈怕徐虎知道了淳于湜也在植物园做工后胆战心惊,每次都早早地到门外等他,见了人后也不敢多提淳于湜半个字。
这一瞒就瞒了一个礼拜,而早退的安戈也一个礼拜没有赚到工分了,以前攒的那点工分眼看着就都吃了了。
想到这里,安戈气得用力抠了一把土,五个指尖都沾满了湿润的泥土,脏兮兮的。
他嫌弃地将小爪子在裤脚上蹭了蹭,想到难喝的营养液顿时恶向胆边生,鼓着脸颊,眼风犀利地扫淳于湜。
这么一扫,目光就被那只拿着花剪的手吸引去了心神。安戈眨巴两下眼睛,胸骨栅栏中的小心脏跳的有些快。
他握过这只手,红唇不自在地抿了抿,蹭着土的手指也轻轻捻动了几下。
知道那人冷白的皮肤不如看着这样的柔软,那只手骨节分明,青筋凸起,风雅又性感。
[安安呢,我和你说啊,那位打人时可不像我们还拿个趁手的工具,他都是徒手上。几拳下去,脑袋就跟西瓜一样开瓢了。哎呦,可血腥了,你可得离他远点啊。]
安戈脑中不知怎么就蹦出了这几天老六跟他说的关于淳于湜的八卦,其中有一段话就是跟那双手有关的。
要是这双冷白的手上溅上了红,是不是就像是冬日白雪上落了红梅啊?
会不会特别的漂亮啊?
会个p!
安戈蜷缩成一团,用小拳头用力砸了下自己的小脑袋瓜,手上没收好劲,砸地自己龇牙咧嘴地无声呼痛,不过也把自己砸清醒了。
他脑海中一只长着尖角长尾巴的小人举着小叉子用力叉自己的头,奶声奶气地骂他是不要命的小色鬼,就他这么小的脑袋人家能一手捏碎,不乖乖跑路不说,还敢在这里意银人家,小命不要了?!
安戈丧丧地叹了口气,他这么惜命的人,当然要命喽。
舍了美色选择生命的安戈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绿油油的菜叶子,不!它们不仅仅是菜叶子那么简单,它们是工分,是午餐和晚餐!
红唇抿成了一条平直的线,圆圆的猫儿眼中都沁出了一层水光,安戈无声地抽了抽鼻翼,恋恋不舍地朝它们摆了摆小手。
别了,我的加餐。
然后,安戈猫着腰溜了。
那边淳于湜心不在焉地剪着叶子,翠绿的叶子掉了一地也不心疼。
凤眸微眯,熔金色的眼眸有些失焦,心中盘算着奓毛的小亚人这会儿也该好了,自己可以上去搭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