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房间内就剩下明长宴跟怀瑜两人了。
桌上的药已经冷了,方才被柳况拿出去重新热去。上头现在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二胡,桌边的凳子被柳况搬到了床边,怀瑜见状,直接坐在凳子上。
明长宴这下光明正大地看他。
可惜,怀瑜虽然坐下,但是也不开口说话。
甚至,也没有直接看着他的脸。
明长宴心中十分忐忑,睫毛随着他的心情微微颤抖。
半晌,明长宴开口:“怀瑜,你生气了吗?”
怀瑜确实是很生气,但是这个气消失得也快。过了十天半个月,再看到明长宴醒过来时,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再大的气也消失了。
他扶了明长宴一把:“没有。”
明长宴听到他开口说话,连忙顺杆子上。怀瑜扶他一眼,他索性直接挤进对方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明长宴心宽不少,至此,他似乎才从那一场恶战中脱离出来。
怀瑜顺势搂住他。
明长宴被怀瑜抱住之后,原本只想轻轻松松在对方怀里滚一圈。却不料,真切地被对方抱住之后,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
若他真的死在了大明殿……
这个后果,他热血上头的时候,从未考虑过。当然,那时候,也没有站在怀瑜的角度上考虑过。对方若是在真的和他生气,哪怕气个十天半个月也无可厚非。只可惜,明长宴一刻都等不了,非要一醒来就看见他不可。
一股铺天盖地恐惧席卷了他的身体。
明长宴轻微地发起抖来,他忙不迭送地把头埋进对方的怀里不出来,双手环到怀瑜的背上,十指也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明长宴心中翻滚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以后再也不会了。”
怀瑜道:“嗯。”
随即,又觉得明长宴反应太大了,心中多有疑问,于是问道:“柳况跟你说什么了?”
明长宴闷声道:“说你生我气。”
怀瑜微微皱着眉头。
他继续问:“除了这个呢?”
此刻,门外的柳况打了个喷嚏。
他摇了摇扇子,用手背试了试温度,觉得差不多了,端起碗。
刚站起来,转过身,就看见了怀瑜。
怀瑜脸色不好,不过柳况此刻没怎么看出来。
他道:“你怎么出来了,没有陪着他吗?”
怀瑜伸出手,将柳况手中的药碗给端了过去。
柳况心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良心发现来帮我忙吗?
没等他惊讶完,左脸一阵剧痛。原先被明长宴揍得那个位置,此刻,又被怀瑜揍了一拳。
柳况捂着脸,抬起头,再看怀瑜,就心知对方恐怕知道自己说得那些话了。说来,还是自己没忍住,因为平时被欺压得多了,一看到对方处于弱势了就戏弄了几句吓唬人家,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遭报应了。
痛完,怀瑜又把药碗塞回了他怀中。
柳况这才恍然大悟,合着方才拿开药碗,是担心药撒出来!
他心中郁闷道:欺人太甚!
却是乖乖地端着药进了房门。
放下药碗,柳况闹也闹了,如今却是开口,该说正事了。
明长宴嫌弃药苦,不情不愿,小口小口地抿着。
柳况酝酿了一会儿,说道:“我同你们说一件事,听完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