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就这么傻傻的站在雪地里,给对方拍雪,他将我身上最后一片雪抖掉,我缓缓开口道:“你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我也没等多久。”
“早知你来了,我……便该早些回。”
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的眼,而是缓缓垂了手。
我微微一笑:“不说这个了。不如,咱们一起去喝酒吧,我请客。”
他的嘴唇已经冻得通红,喝喝酒暖暖身子也好。
文泰点了点头,说罢我们翻身上马。
“你想去哪?”
我笑着向文泰开口道。
文泰怔了怔,望着一片茫茫白白的门户尽闭的前路,道:“你随意吧。”
于是我挑了一家客人不多,也不甚华贵的酒楼,那里的酒好。
下马时,文泰眼睛果然亮了些,他道:“原来……皇上也知道这个地方。”
我不光知道这个地方,还知道你常来,我在心中道。
将缰绳交予小二牵去,我抖了抖身上的雪,文泰站在一边呆呆看我,我回视一笑:“怎么了?进去罢。”
我们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几样时令的下酒菜,还要了最烈的酒。
陆公公从外面轻轻阖上厢房的门,屋内方案台,长木椅,暖火炉。
我选了一边坐下,舒展了神色,道:“来了外面,也别拘谨了,不要跟我分什么彼此。”
说罢我提起酒壶给他满上了。等我要给自己满上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我来吧。”
我将酒壶递给他,他便也帮我满上,酒水满溢,刚刚齐了杯缘,在杯廓的上方微微凸出一条平滑的曲线。
“好功夫。”
我赞道。
我在雪地中站了许久,手早就僵了,刚才那杯给他满上的,就有稍许洒在了案台上;文泰也是纵马而归,手上也不见带只皮套子,想是每日兵营中浸渍,所以没有护手的习惯。他的手,也该是冰冷的罢。
“这没什么的。”
文泰沉声道。
我看着他,微微笑道:“这么冷的天,你骑马也不戴个什么,刚才我摸你的手,都是冰凉。”
文泰也笑了:“这等婆婆妈妈的事,我每日做着,下面的人看了笑话,我就不用带兵了。”
我温和地看他:“你……也别太拼了。”
文泰摇了摇头,缓声道:“我只是对得起自己而已。”
说着,菜已经上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