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斗了一辈子,如今你赢了满目风光,为何还不放过我。”
余采薇咳嗽的厉害。
余采娇眸色转圜看向她,“这话倒是应该我问嫡姐,如今为何还要拿那些芝麻股烂陈的事情去骚扰侯爷,有什么话直接与妹妹说也是一样的……”
余采薇苍白的唇蠕动两下,“我弟弟下狱,妹妹被送去东昌府做妾室都是你做的吧!”
余采娇轻微一笑,“不错。”
她眼睛顿然猩红,呼吸紧促两分,“这究竟是为什么,我待你不薄啊采娇,那年你说余府待不下去,三房的人欺你是庶女,我见你可怜将你接到侯府,你却爬上我丈夫的塌上,抢去了我主母的位置,害得我小产无子,我都已经将这侯府让渡于你,只求个安稳,为何……为何还要如此苦苦相逼?”
“这一切本该就是我的!”
余采娇声音赫然跋扈,眼睛狠戾的剜了过来,“是我先遇上的侯爷!要不是我,你哪里有机会救侯爷!——你待我不薄?不过是嫡女名分露出指头缝的施舍,也要让我对你感恩戴德?”
余采薇听着那些话,心寒得不能再寒。
她与余采娇自小一同长大。
她虽为嫡女,但母亲早逝,在余府过的艰难,与余采娇算是同病相怜。
所以那怕她日子过的尚且艰难,也依旧接济着余采娇。
但这里竟然成了指头缝里露出来的恩。
余采薇彻底心凉了,“那这些与子晟和采月又有何关?你恨我,为何要牵扯上他们!”
余采娇勾了勾唇,“只要让你不痛快的事,那我便要做。”
余采薇呼吸一沉。
“你就不怕我将你害我小产无子的事告诉侯爷?”
余采娇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不在意的一笑,“姐姐,你以为我在侯府做的这些,侯爷不知道吗?”
轰隆——
雷声夹杂着滂沱大雨滚落。
余采薇蓦然一怔。
余采娇转圜看向了余采薇,“姐姐,侯爷心中没有你。所以我对你做的那些事,他都明白,当初娶你不过看中你母家是清河盐户,嫁妆丰厚,能平欠朝廷的税务,于是才娶了你。”
“你以为真的是我害的你小产吗?那是因为他介意你商户母亲的身份,觉得你生下的孩子不堪为侯府嫡子,这才将那汤药端给了我,害你小产的人不是我啊姐姐……”
余采娇笑了,笑的薄凉剔骨。
犹如扒皮抽筋般从余采薇身上一点点抽走所有的痛觉。
“不可能……”
“怎么可能?”
余采薇神色空洞,内心却信了几分。
余采娇一笑,“姐姐莫气,如若姐姐不信,可以自己去查,我不会阻拦。姐姐怕是不知道,你外祖家被举报出售劣质假盐,也是侯爷一手操办,为的便是将清河盐矿握在他的手底。”
余采薇睫毛无措的颤着。
内心已然知道,余采娇没有骗她。
屋外风雨飘摇,电闪雷鸣。
余采薇脑海过了许多人。
她这辈子为了侯府劳心劳力,励志当个当家主母典范,竟始终不得夫君的青眼,就因为她是商户女所生,所以她怀的孩子也是下贱吗!
那她的弟弟妹妹,她外祖满门,她的婢女都做错了什么?
余采薇眼睛顿然猩红,滔天的恨意席卷全身,几乎要将碾碎干净。
气血涌了上来,她嘶声力竭,“你们这群人,无德无心,自私歹毒!——萧逞,你负心寡情,骗的我好苦!骗的我好苦啊!”
“哇”
地一声大口血喷涌而出,最后一个字伴随的雷鸣落下尾声,她也彻底的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