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覃过度理解,从第一期开始,每场演出都必须戴上。这怪东西跟大部分舞台造型都融合不进去,偏偏他执着得很,造型师也拿他没办法。
上台后聚光灯一打,流水的造型铁打的贝壳手串,成了他的个人标志之一,被粉丝戏称“蒙上脑袋都认得出是谁”
。
文颂每期节目都守着更时间追,每每看到他手腕上那坨连在镜头里都巨明显的打结线头,都得反思一下自己的手工能力。
宋青冉也通过了面试,加入到节目录制,不可避免地要跟秦覃碰面。通电话时秦覃说起这事,文颂并不感到意外,“你说过他是个很好的鼓手。”
“嗯。”
“有没有跟他好好道歉?”
“有。”
秦覃说,“他说过去就过去了,让我不要再放在心上。”
“那很好啊。”
“但他猜出这串贝壳是你串的,然后整个基地都知道了。他们每天晚上来我宿舍蹲点听墙角,让我现在只能躲在厕所里打电话。”
“……”
文颂哑然失笑:“大家嫌弃你了吗?”
“没有。他们都对你很好奇。”
秦覃也笑,“这里的人都很……奇怪。”
这是他人生中遇到过最古怪的场景。身边有各种各样的奇人,有半夜弹琴引吭高歌的,有说着话忽然睡着又忽然醒来疯狂记录梦中灵感的,甚至还遇到同样在服药的病友,互相交流病情。
并没有人关注他那点身世。即使有,关注的也是那段经历成就了他怎样的音乐能力,能不能玩到一起。
“听起来很好玩。”
“嗯。”
秦覃说,“你也会喜欢这里的。”
秦覃在基地里人缘非常好。在彼此都还不太了解的时候,这种好感大部分就来自于音乐才华。组乐队每个位置都需要人手,他除了鼓不太行其他能弹能唱,每次分组都被抢着要。
有点才华的人总是会心高气傲,尤其他长了一张高岭之花的脸,初时还以为不好相处。但在音乐创作里,跟他组队的自由度是最高的。他并不固执己见,每种风格类型都欣然尝试,不是科班出身也意味着不受条条框框的拘束。
当音乐成为游戏,每个玩家都乐在其中,灵感的火花也迸得更加丰富。他在整个基地里是成长度最快的一个,迅地吸收着来自周围的一切知识,弥补未曾接受过系统性学习的空白。
文颂从没听他因为某一份工作这么开心过,听得甚至有点嫉妒,叮嘱也从一开始的“好好吃饭按时吃药晚上睡饱”
渐渐变了味,“要穿好睡衣,免得有人馋你身子。”
秦覃闻言不知想到什么,语气变得有点郁闷,“有对选手是情侣一起来参加的,其中一个在我宿舍。”
“他男朋友总过来串门,吃饭的时候在桌子底下蹭他的腿。看到就烦得很。”
文颂听得嘴角上扬,“想我吗。”
秦覃闷闷不乐:“嗯。”
如果他也在就太圆满了,在这住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