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连我的医生都能看出来,我喜欢你。”
他在错误的时机里说了鲁莽的话,可能是失智,但并未作伪,“这么说够清楚了吗?能听懂吗?”
“……”
怎么不问我一加一等于几啊。
折腾到这会儿,文颂心里感到丧气。
他跟秦覃是挺合得来,还有那么点惺惺相惜的意思。但客观地看,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在他的朋友中也不是彼此了解最深厚的。
却是第一个这么执着地刨根问底,非要把原本能心照不宣地揭过去的事情拿到明面上来剖开了谈。
他总觉得照这样认真分析,正经地谈完了,跟这个朋友也就算完了,“其实……我已经有老婆了。”
“哦。”
秦覃早有所料:“纸片人?”
“……”
这是什么语气。
他分分钟拍床而起,“你什么意思?别拿纸片人不当人看!”
秦覃轻易熄灭了他的气焰,“你知道我的意思。”
那套“我是纸性恋我心里只有纸片人”
的说法在当下并不起作用。“现在只说活人。你有女朋友吗?或者男朋友?整天跟我待在一起,如果有我应该知道。那就是没有,对吧?”
“……秦覃。”
避无可避,他只能彻底摊牌,“我真的不想跟任何人谈恋爱。”
否则谁会天天跟哥们儿待一起吃吃喝喝浪费大好青春,早像蓝岚那样出去拓展交际圈勾搭妹子了。
要是像蓝岚一样是个头脑简单的狗子多好。
就算那喜欢是真的,抽空喜欢一下大胸姐姐或者腰精妹妹不比把主意打到自己朋友身上有意思?
“你听我说秦覃,我不歧视躁郁症病人,也不歧视同性恋。但是我得解释一下,虽然我馋你长得帅,但是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给你看小姨帮我拍的照片也是因为我真的把你当自己人。”
文颂认真声明,“不是故意要勾引你。”
秦覃笑了,“我知道啊。”
他当然相信文颂说的是实话。这个怪小孩一天天的就想着怎么当他爸爸。
可从一开始,这所谓的告白就只是在表达自己而已,不是要求得对方相同的回应才肯罢休的——至少不是立刻。
“你当然有权利拒绝我。但我也有权利想要更多。”
文颂脖子一紧,“你想要……什么?”
“先排个号。”
秦覃说,“这样等你什么时候想谈恋爱了,可以优先考虑我。”
“……”
“就从今天开始排?今天是我追你的第一天。今后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好好表现的。”
“……”
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
他显然真的在正常状态里,甚至像是有预谋地提前考虑过这场对话,无论逻辑还是气场都完全压制。文颂说不过他,乃至丧失了觊觎小笼包的力气,缩回被子里,有气无力道,“去机场的时候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