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
她说。
李好好在哨所内有三套常服,一套用途和抹布无异的男款T恤,一套是女式的睡裙,被她扎了个孔的这身是件不合身的老头背心,下半身是军绿色短裤。
因为前几天不断下雨,哨所里也有些潮湿,她换衣服比较勤,所以洗得也很勤,她长了一张四体不勤的脸,洗衣服碗筷却很勤快,交给她的任务都很做得很好……但衣服都没干透,她不喜欢上面的味道。
我们没有晾衣架,如果衣服搭在铁网上也不合适,她左右环顾,扫干净了一片地,从车库取出我们那辆小车的防尘布铺在地上。
晒在地上的衣服都灰扑扑的,睡裙是灰的,我仔细一看,掀开睡裙,看见了我的内衣。
“李好好。”
李好好晒衣服都诡计多端,把我的内衣晒在她的睡裙下面。
但穿着防护服,她动作迟缓,假意耳背:“啊?什么?”
“解释解释。”
我掀开睡裙一角,李好好瞥了一眼,一屁股坐在防尘布另一端,不由分说地趴下了。
“吱声。”
李好好理直气壮:“这些是你不穿的,肯定是脏了,我洗干净了你就会穿了。”
我没有那种把脏内裤攒起来不洗的习惯。这些都在我柜子深处不太会记得拿出来穿的,她倒也会挑拣,不挑那些衬衫,裤子,偏偏是内衣,看起来无比卑劣。
偷窥,偷内衣……如果是战前,我会揍她一顿再交给她父母。
“撒谎。”
我的“撒谎”
和李好好的“欺骗”
是一个性质,代表我现在非常严肃,和我嬉皮笑脸不会有好下场。
李好好就说:“大的衣服,懒得洗。”
“这些也不用你洗。”
“你什么时候洗衣服?你不换洗衣服,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晾在哪里。”
“在二楼……你不用每次开脱,都说是我的错。”
“是你的错。”
死性不改。
“下次不要动我的衣服。”
“为什么?”
李好好的语气真奇怪,好像洗我的衣服是理所应当一样。
“洗别人的内衣很奇怪。”
“为什么?”
她更疑惑了,我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来解释。
边界感?这对李好好来说太复杂了,隐私?李好好更是把隐私当垃圾一样乱扔,这样一个睡觉时面对镜子觉得很有意思的人,来偷看别人日志的人,懂什么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