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地问。
“你承认你老是进我房间了?”
她条件反射地抿住嘴巴,能听见很清楚的唔一声。
过了会儿承认了:“嗯。”
“我第一次见到你,你没有穿防护服,在野外孤零零地躺着。”
李好好:“你有好多词,我听了,觉得很难过。”
“那时候,我已经不打算回到哨所里了,因为大家都死了,但是……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明知道你很危险,还是走过去了。”
说这些内心的东西袒露给李好好,让我觉得矫情,之前分明答应说,彼此不打探的——但,事情的展总是不随人愿,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和李好好这么近了。
“我饿了,何染,我要睡了。”
她忽然打断了我的讲述,似乎翻了个身。
我说好,转身上楼去。
用绳子勒住我的后脑勺的眼睛躺下,门依旧开着。
四周的墙壁出古怪的声音,这一晚上非常聒噪,循环机的声音不绝于耳,我总是能听到不知道谁的哭声和笑闹声。
我还仍然和哨所有着联结,但和之前的感觉不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复苏。
半夜醒来,我现后脑勺上的眼睛没有了,我睁眼站到走廊去,所有被我锁上的门,正在依次打开,循环机额运转,所有的灯都点亮了,广播中传出呲啦的电流声,脚步声,谈话声,不绝于耳。
旁边的门忽然推开了,赵辛衍的脸一晃而过,然后紧紧关上了。
我走到一楼去,男更衣室的门却是紧紧关闭着的。
我扫视一楼,洗掉昨夜的餐具,把桌子上一团乱的牛肉和碎面条收起来。
我走到地下室,会议室的门关着,墙壁上的眼睛消失不见,冷库的垃圾桶里,赵辛衍和林不秀安静地头对脚躺着。
我回到一楼,试着推了推男更衣室的门,意识到并没有锁。
我看见一个茧,在毯子下面高高地鼓起。
她变成了茧?我看着茧上的血丝,仿佛能从血丝上摸到心跳。
我退出更衣室,我不知道茧要吃什么,只能煮了点麦片粥自己吃了起来。
灯一直亮着,我吃完了自己收拾起来。
之前李好好变出奇怪东西的周期是七天,于是我等待了七天,打开门,李好好并没有顶着长出来的东西给我第一时间展示。
她还是一个茧。
但还好她还在,我摸着细密如绸缎的茧,血丝变作血管,在茧上如蛛网般排列,指腹能感受到其中的心跳。
七天又七天,茧还活着。
我敲了敲赵辛衍的门,门打开了,但是他非常恐惧地看着我,我想起我杀了他,他怕我是情有可原,我就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