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羨伸直脖子,往江博然這邊湊,身上染了點酒味:「什麼吳和?一個月不到,你們就背著我有小秘密了!」
江博然把他手裡的啤酒拿過來飲了一口,默不作聲地給他倒了杯橙汁:「是的,又要絕交嗎?」
「絕!」
看來是有點喝醉了。江博然試探完畢,問夏遙:「確定現在說?」
夏遙點頭:「怎麼了?」
「他和吳和的關係有點複雜,從我這說出去了,那就是默認你在調查他的過往,你確定林南朝不介意?不會影響你們兩個的關係?」
聞可挑了挑眉:「博然你說話不要這麼直接啊。」
夏遙沒想這麼多……昨晚林南朝和傅榮在樓梯間的談話他聽到了,聽到了就沒辦法不去細想。尤其是還關乎林南朝,他總是做不到無事發生。
直覺那個叫吳和的不簡單,夏遙查了下林南朝四年前的最後一場比賽。
第一名是吳和,他順著獲獎名單一點點往下劃,都沒看到林南朝的名字。
不可能的,林南朝不可能不獲獎。恰好,那篇帖子推薦了相關話題,夏遙看到了非常博人眼球的一行標題——慶城十一屆公益大賽,天才畫家最後的曇花一現。
營銷號一貫的文風,夏遙跳過了故弄玄虛的前半部分,找到了文章最關鍵的部分。
【林南朝的畫到最後都沒有曝光,他是被舉辦方取消了比賽資格,而不是自願退出,所以大部分網友猜想是有人舉報作品涉嫌抄襲。哎,不過這都無以為證,小編也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夠重回畫壇,畢竟天賦放在那!】
第47章p(2)-5
這篇文章發布時間較早,瀏覽量破了百萬,多少有點帶節奏。
夏遙又搜了下之後一個月內和林南朝相關的文章,評論留言幾乎已經定死了他的罪名。
人們往往只會看到最容易陷入爭執的片段,比如「抄襲」,而後面那句「無以為證」和蒲公英也沒什麼區別,暴露時既不顯眼,又沒重量。
有病吧。
夏遙記得當時的自己氣得不輕。
「你問都問了,我順耳聽一下怎麼了?」夏遙回。
江博然問得很有道理,在他們那,林南朝完全只存在於夏遙的陳述,並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能否支撐這個後果。
畢竟林南朝給他們的初印象,除了長得還行,全身上下無一不顯著「勿近勿擾」的標籤。
「行吧。」江博然「嘖」了一聲,被邵羨的頭髮弄得有些癢,「能不能先把他挪開。」
「他就樂意挨著你,你就讓他挨著吧。」聞可才懶得幫忙,他現在和夏遙一樣,對林南朝比較感興,「趕緊的,某人耳朵都要掉了。」
「我姐和林南朝接觸也不多,只記得當時他好像很缺錢?不太確定,他穿著打扮倒不是很窮的樣子,但有段時間參加節目挺勤的,偶爾還會接小廣,就是發在微博上的那種。」
「然後呢?」
「有一次錄完節目,吳和來接他,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因為……」江博然抬眼,在夏遙身上落下一道猶豫的目光,「在那之前,有人說林南朝跟吳和,是不正當關係。」
聞可睜大了眼:「他們倆是一對?」
「不是很清楚。但是林南朝沒澄清,你知道他當時有點名氣的,這樣的冷處理可不會讓人信服。」
「應該不是,林南朝有點恐同。」夏遙緩慢地吐字,「前不久才知道的。」
江博然嗆咳了下:「那他知道你………?」
夏遙:「不知道,我沒說。」
「我有點後悔和你講了,要是讓他知道了你喜歡男的,還調查他以前的事,這很容易被當成居心不軌的啊。」邵羨咕噥了句頭暈又趴在江博然大腿上,讓他調整了下坐姿,又問,「不過你一開始為什麼沒跟林南朝講你喜歡男的這件事?」
聞可呷一口啤酒:「你說你的吧!少扯別的。」
夏遙垂眼,指尖摩挲著可樂罐口被掀開的鋒利拉環,按出一道有些深的弧印。
其實也可以說出理由——比如一開始不熟,為什麼要和他透露自己的性取向?林南朝和我的關係不像和你們,沒必要向他說這麼私人的東西。
……但夏遙似乎沒把林南朝歸為在他印象里的朋友一類。可除了這個詞再找不到其他言語來形容了,以至於他匿跡潛形、秘而不宣的那個心思,被「朋友」一詞保護得很好。
「關係就是這麼個關係,我猜應該不是林南朝缺錢,是吳和。吳和有表明過自己家室不行,而林南朝待他很好,經常幫他解決經濟困難。」
江博然聳了聳肩,「不過那次慶城公益比賽之後,兩人就沒聯繫了。吳和去了林南朝未來要走的路,林南朝消失在大眾視野。」
話很少的聞可擰緊了眉頭,他陰謀論地說:「我腦補出了農夫與蛇的故事。」
江博然很愜意地打了個響指,但在此刻氛圍並不顯得輕鬆:「也不一定,誰對不起誰還不知道呢,又不是可憐的一方就是對的。」
「萬一林南朝之前所獲得的一切成就,都是偷來的呢?那這樣的結果也只不過是物歸原主而已。」
聞可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這傢伙在夏遙面前說毛呢?
「你也說了是萬一。」夏遙喝了口飲料,舌尖泛起的甜味沒有起到分泌多巴胺的作用,「哪有那麼多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