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来,容娡的衣装多是出自他的手笔,他不必费力便可解开繁复的裙带,让她舒适地没入温热的浴水里。
容娡昏昏欲睡,没什么力气,当真是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弹,便配合的抬起胳膊,任由他摆弄,两眼不受控制的阖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谢玹托住她的下颌,略带无奈的将她摇醒:“洗完再睡。”
容娡不情不愿的睁开眼,恼怒地拍了两下水面,不悦地瞪视他,两眼如同淬了火,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厮打他。
此事是谢玹理亏,他自知做的有些过火,垂头抿着薄唇,纵容容娡往他身上泼水泄愤。
安置好她后,谢玹拉起湢室中的隔帘,到另一侧沐浴。
容娡望着那方素净的隔帘,翻了个白眼,不由得腹诽。
不要脸的下流胚子!
这个时候倒是知道害臊了!
她忿忿不平的暗啐他一阵,也不止过了多久,隔帘晃动两下,谢玹拉开隔帘,披衣而出。
他墨色的长发顺着发梢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珠,从容娡的角度,能清晰地望见他腹部肌理的纹路,像是排列的玉块,煞为好看。
本应无暇的玉块之上,如今却有数道交错的抓痕。
容娡眨眨眼,面上一热,飞快地挪开视线,低头看向水面。
她几乎不用看,便知道除却抓痕之外,谢玹肩头的衣料下,还因印着几圈齿痕。
是她的杰作。
三圈还是四圈来着……
彼时容娡意识昏沉,支着脑袋回想一阵,有些记不清她到底咬了几口。
罢了。
不重要。
她望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眸光轻微的闪了闪。
快红尘的药效,终于解除了啊。
不枉她察觉到他的意图后,顺水推舟,蓄意将他激怒,利用他来解药,断绝了自己的后患之忧。
日后若是能伺机逃出,就不必继续再受他的牵制。
只是……
容娡有些委屈的吸吸鼻子,眼眸蓄出细碎的水光。
她倒是没想到,他这味药,瞧着文弱,药性却颇为凶猛,简直要将她拆成骨头、撕扯着吞入腹中。
虽然她缓了好一阵,但仍旧隐隐作痛。
可恶的谢玹!
她现在是有气无力,奈何不得他。
可总有一天,她会伺机报复回来!
—
谢玹安静地伫立一旁,用干燥的帕子擦拭着头发,目光始终留意着容娡那边的情况,将她变幻莫测的神情尽收眼底。
如今情谷欠得到餍足而消退,理智回笼,他沉吟一阵,回想着方才的一幕幕,窥觉到不对之处。
先前有一些时候,容娡的态度十分古怪,像是被烧傻了一样,说出的话尽数刺挠着他的逆鳞。
现今想来,反而像是刻意激着他,往她想要的那个结果去。
原来如此。
不愧是容娡。
他竟是被她用来当作解药的法子了。
思索出这个结论,谢玹却并不恼,目光幽邃地凝视她片刻,神情反而变得忍俊不禁,一时有些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