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确定俞楚冉爱不爱吃这些东西,但是不弄点什么东西贿赂一下对方的话,他怕会被发现这个恶劣玩笑的男人当场掐死。
心虚啊,心虚!天理何在,明明自己是比较可怜的那个,竟然还有闲情感到心虚。
一路上猛催出租车司机,十万火急地冲回公司之后,他甩了甩头上的水滴,像做贼一样缩着肩膀来到顶楼,正撞上巡视了一圈也没发现尸体的俞楚冉,后者的脸比雷公还难看,就在苏凌曦以为会被揍的时候,男人猛地抱住了他。
那一瞬间,他的心跳得像汽锤一样,全身的力气都在对方铁钳一般的拥抱中流走了,苏凌曦骨头软绵绵地靠在俞楚冉怀里,用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对不起……”
急切的吻落了下来,把他亲到快断气,俞楚冉才放他呼吸,凶巴巴地说:“以后禁止开这种玩笑!”
他当时听了电话脑中一片空白,冲上来之后发现楼顶没人更是差点心脏停跳,朝下看了一周,生怕见到一具摔得稀烂的尸体。
苏凌曦赖在他身上不肯动,小声问:“你是不是怕我出事?”
俞楚冉冷哼一声,脸板得像块铁饼,说:“我是怕公司名称登上社会版头条。”
苏凌曦没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关怀,把夹在两个人中间、被挤扁的纸盒拿出来——刚才拥抱得太大力,巧克力芯已经流得到处都是了,他尴尬地擦了擦俞楚冉外套上的污渍,说:“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吃这种东西……”
俞楚冉在他嘴上啾了一下,说:“我最喜欢吃你。”
苏凌曦脸涨得通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冷风一吹,一个大喷嚏打破沉默,俞楚冉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揽着他的肩膀下楼,说:“一会儿给我老实交待,又跑出去干什么了?”
总算俞楚冉还有点人性,摒退了看热闹的穆老板,然后给苏凌曦泡了杯热茶,让他窝在沙发上慢慢喝,还用毛巾给他擦拭头发上的水——虽然表情很不耐烦,动作还是满轻柔的。
以他对俞楚冉的了解,想蒙混过关是基本不可能的事,他只好有节选地坦白——死也不要承认是因为听到让他难过的话才跑出去。
俞楚冉当然不信,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问:“你冒着雨、既没有开车也没有叫出租车、步行走过三条街去吃蛋糕?”
这种说辞也太缺乏可信度了,他宁愿相信苏凌曦是被蜘蛛人搬运过去的。
“真的,不信你闻闻。”
他张开手臂,衣服上还沾着那家店的甜香,俞楚冉嘴角下沉,喉结颤动了几下,最终还是禁不住引诱,把他压倒在沙发上。
“别压我的胃……吃多了好想吐……”
苏凌曦像猫一样轻声咕哝,俞楚冉撑起上身,又气又无奈地瞪他,说:“不是让你别乱跑吗?怎么不听话?”
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
苏凌曦没敢说出来,他垂下眼帘,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是不是想分手?”
“分手?”
俞楚冉神情愕然地看着他,眼神转为凌厉,说:“我不认为有这样做的理由,你也休想。”
“我又没有……”
苏凌曦开口欲辩,结果又被他怒气冲冲地堵住,这老套而俗烂的一招以吻封缄往往最直接有效,等他抬起头来时,苏凌曦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好了,别想入非非了,你只要乖乖听话说好。”
俞楚冉拍拍他的脸蛋,起身时却被拉住衣服,苏凌曦低着头,迟疑了许久,小声问:“如果我听话,你会……”
爱上我吗?
那四个字在唇边几度盘旋,还是不敢说出口,先爱上的人,注定步步退让,他咽了口口水,艰涩地问:“如果我听话,是不是就一直不会分手了?”
“当然。”
俞楚冉的眼神异常柔和,给了他一个安抚的轻吻,苏凌曦屏住呼吸,虽然得到了类似于“永远”
的保证,他的胸口仍然像压着一块石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十九、
接下来的日子经常加班,苏凌曦像个小学生一样被管得早睡早起,生活规律的不得了,人却渐渐消瘦,被俞楚冉盯着每天吃一堆好料都不见长肉,抱在怀里越来越骨感,性格也像脱了水的豆芽菜,越来越蔫,原本很多话的人变得沉默寡言,时不时坐在那里发呆。
在公司还算一切正常,只有到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苏凌曦总是不由自主地走神。
甚至有时在床上,他都会心不在焉。
“想喝点什么?”
俞楚冉翻身下床,随手给苏凌曦盖上被子,后者虚脱地瘫在床上,小声说:“反正不管我要什么你都会拿牛奶吧?”
委屈中带着一点点赌气的抱怨,让人看得心痒,俞楚冉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掀开被子,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对方的身体,叹了口气,说:“你需要加强营养,我让你这么累吗?”
苏凌曦有点受宠若惊地抬头,眼睛闪闪发光,他像撒娇一样轻哼一声,说:“每次吃饭都被你硬塞一堆,吃到喉咙口,还要怎么加强?”
“那怎么不长肉?”
俞楚冉在他额头弹了一下,本来想的是“看见你憔悴我觉得心疼”
结果说出口却变成:“你体力这么差让我怎么玩得尽兴?”
苏凌曦眼神黯然,受伤地看了他一眼,默不做声地低下头,俞楚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过他脾气向来坚硬得能让顽石甘拜下风,说出去的话当然不肯回收,不过为了补偿起见,他拿了一罐啤酒过来,苏凌曦头也不抬地接过,冷不防被呛了一口,才反应过来喝的是什么,他看了看手中的易拉罐又看看俞楚冉,不解地皱眉,把啤酒放在床头柜上,低声说:“我要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