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内侍所言,与她那日寿宴上观察到的几乎一致。
“阿兄此番应是肺阴虚损所致。”
李见素若有所思道。
赵内侍点头道:“太医署也是这般说的,殿下喝了好些药,可还是不管用,老奴瞧着,倒是一日比一日咳得厉害了。”
李见素道:“待我一会儿到了,将阿兄这段时日的食谱拿来,让我看看。”
赵内侍点头应下。
两人来到东宫,李湛也早早坐在殿中等她,冬日外间天寒,前些日子一场冰雹,让长安骤然冷下不少,如今的风里似都带着小刀,吹得人脸颊发疼。
李见素这样院中,看到敞开的殿门,当即便蹙了眉头,“怎还开着门呢?”
赵内侍也知不该多嘴的,可终究还是没忍住,低低道:“殿下这是心急呢。”
他在心急见她,哪怕只是从院中这进屋里这一小段路,他也想看着她。
李见素却是以为,李湛是因为咳疾太过难受,着急让她帮忙瞧病,便不由提了裙摆,也顾不上礼仪体态,三步并做两步地朝他而来。
冬日的阳光淡淡落在那身碧色身影上,似是让那身影生出了一圈金色光晕。
李湛失神地望着那身影朝他奔来,他本能地也向朝她迎去,可落在那轮椅上的双手,刚推动了一下车轴,便停住了所有动作,连同那跳动的心口,似也在这一瞬间,全部停止。
“殿下吉祥。”
跑进殿中的李见素,小口喘着气,搁下裙摆,朝他恭敬行礼。
李湛缓缓抬起垂下的眼睫,眸光再次落在了她的身上,在与她眸光相撞时,那仿佛停下的心跳,又再次恢复了跳动。
他就这样看着她,过了片刻才恍然回神,赶忙朝她抬手,“快起身坐下。”
长案旁隔着一个蒲团,就在李湛手边,李见素盘膝而坐,目光不移地望着李湛,心口还在因为方才的跑动而起伏。
李湛倒了盏茶,放到她面前,语气带着几分嗔怪,唇角却是向上弯起,“跑这样快作甚?”
李见素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匀了几个呼吸,才回他,“我知你不舒服,又等我这般久,便想着赶紧进来,莫要让你又受了寒。”
赵内侍方才也小跑着跟进殿内,此刻已经合了门,回到了李湛身旁。
李湛有一瞬的失落,在没听到李见素说明缘由之前,他竟然生出了一个念头,也许她知道他想她,他在等她,才会着急地朝他跑来,可现在,他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她只是关心他的病情,所以才会这般着急。
“咳咳……”
听到李湛忽然咳嗽,李见素赶忙搁下茶盏,问采苓要了今日入宫前就已备好的东西。
是一条蚕丝手帕和一个脉枕。
她将脉枕在李湛手边。
李湛却迟迟没有将手腕放到脉枕上去。
“为何要用丝帕?”
不知是咳嗽的缘故,还是喉中泛出的酸涩,让李湛一开口,声音变得更加沙哑。
李见素从前在东宫,每日早中晚皆会帮他诊脉,从未往他手腕上搭过什么丝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