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蒔想越過霍征,卻被霍征攔了下來。看著突然伸在面前的手臂,蕭蒔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顯然在她的意料之外。
「霍小將軍!」長蘭擋在蕭蒔的身前,與霍征雙眼對峙著。
長蘭眼神絲毫不讓,她蕭家人從來就沒怕過誰。
蕭蒔眼皮微抬,「怎麼,還要與我動手?」
霍征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覺得蕭蒔的這副淡然置之的態度很讓人惱火,腦袋一熱就伸手攔住了蕭蒔,可此時他再收回手他面子上也過不去。就這麼不上不下的擺著。
幸好姜知君給了兩個人台階下,素手撫上霍征的胳膊,安撫道:「好了,從君。你先隨我去見見你救下的姑娘吧。讓偌安也休息一會兒,他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了,霍征想起蕭蒔進禪房時候臉色慘白的樣子,而現在卻是更是看不見一點血色。
霍征的手緩緩放了下來,臉色也柔和了起來,他對蕭蒔還是心軟了。
蕭蒔沒在搭話,繞過霍征走了。霍征回頭看著蕭蒔的背影,單薄消瘦,竟然還比幾日前見到的還要瘦弱。那雪似乎有萬斤重,竟然壓的他向來挺拔的脊樑有些佝僂。
心裡又忽然湧出無限的愧疚。
「從君,走吧。」姜知君輕推霍征的肩膀。
霍征之前的氣焰仿佛被一盆冷水澆滅,悶悶地,「嗯。」
蕭蒔走的越發慢了,最後不得不停下來,直到胸腔里漸漸生出一種灼燒的感覺。
喘氣聲由急促到平緩,長蘭守在一邊,憂心忡忡,「爺,咱們還是要注意點,別把身體累垮了。」
短短一天,蕭蒔吐得血就頂著這個把個月的了。
蕭蒔滿目猩紅,暴虐一覽無餘。猶如潛伏在暗處的猛獸,你永遠不知道她下一步會做什麼。
「無事。」
"畢竟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她蕭蒔自詡自己不是什麼好人,為了目的,她可以不擇手段,任何人都可以成為她的犧牲品。
「這就當做是這些年做壞事的報應了。」蕭蒔笑的釋懷,可長蘭卻是手足無措起來,漸漸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她們死不足惜,可蕭蒔不可以啊。
"哭什麼呢,你知道的,你也要做好準備的啊。"蕭蒔似是喟嘆的說著。但恰恰是這樣平靜的道出來,最是讓長蘭不能接受。
長蘭的淚水止不住,蕭蒔也低下了頭,她該拿什麼去償還長蘭她們。
冬雪好像又在給她答案,事情走到這步,她沒有回頭的餘地。她以身作局,期待「有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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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姑娘!大夫說了,你現在需要靜養。」勝才急忙勸著溫南芥。這姑娘也太倔了些。
溫南芥推搡不了勝才,便一個人嘟嘟囔囔道:「你讓我出去啊!本顧姑娘可告訴你,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勝才嘆了口氣,暗道溫南芥的麻煩,「姑娘,你先好好躺著,有什麼事情等我家少爺來了再說。更何況,姑娘你的命也不值錢啊!」勝才見溫南芥穿的破破爛爛的,毫不猶豫的開口。
後知後覺般捂上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忙不迭的搖頭。
「你說什麼呢!」溫南芥氣的小臉通紅,這人怎麼這樣子。
勝才把心裡話說了出來。把自己整的尷尬的很。索性破罐子破摔,直言道:「本來就是嘛,瞧你穿的破破爛爛的,怪我說嘛。」
溫南芥氣急,同時也低頭看了自己的衣服,確實是自己熟知的那套衣服,黑了吧去的,還到處是補丁。別看勝才口無遮攔,實際上勝才穿的還不賴,比尋常百姓家穿的要好,只不過能讓人一眼看出來是哪位王府貴族家的家僕就是了。
溫南芥不讓勁兒的說道:「那也比你這狗腿子好,給狗主人辦事!起碼我比你自由。」
溫南芥仰著頭,看起來驕傲極了。
「你!」聽見溫南芥侮辱霍征,勝才就要動手打溫南芥。
溫南芥把臉遞過去,語氣囂張道:「來啊,來打我啊!」
勝才雖然是個奴才,但也不會動手打一個女子,在心裡忍了又忍,「我家少爺為了救你都跟蕭世子爭吵起來,你還不知感恩,你的良心呢!」
「是我叫你家少爺救的?救我幹什麼,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聽到溫南芥不珍惜自己性命的話,勝才也是生氣。
還沒等勝才說話,他就聽道霍征恨鐵不成鋼的聲音。「你這丫頭,年紀不大,不好好活著尋死作什麼!」
「你管我做什麼!」
溫南芥瞧著走進房間的兩人,男子器宇軒昂,星眉劍目,身高八尺,堂堂兒郎。
那女子是她這一生見到過最美的女子。
秋山眉,鳳眸溫涼,玉墜錦衣,在她身上溫南芥似乎能夠嗅到到來自於她身上絲絲香氣。無論是從身世還是容貌來看,這都讓她自行慚愧。
「姑娘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竟然生出這種想法?」
姜知君柔柔弱弱的,像一個知心大姐姐一般,輕易讓溫南芥軟下了語氣。
「沒什麼,就是活不下去了而已。」
溫南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情緒莫名的低落下來,姜知君見她精氣神還算好,安撫道:「想來姑娘應當是遇到了困難,我等既然救了姑娘,自然是希望姑娘好生生活。」
溫南芥咽了一口唾沫,嗓子連吞咽的動作都能產生撕裂般的疼痛。開口道:「嗯,我感謝你們救我這條賤命。」隨後,溫南芥便朝霍征和姜知君方向跪了下來,姜知君還沒來得及扶她。